“没有,总归要和你说的。”
“那你说呀。”崔珺催促道。
卫灵桓闭上眼,等了片刻,才终于下定决定告诉他:“信里所说的长命锁,我妹妹她也有一把,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们家收养她后那把长命锁也不在了。”
崔珺奇怪地问:“小孩们都会戴长命锁,或许是和你妹妹戴的很像,所以你才联想到了?还是说还有其他地方有些相像?”
卫灵桓道:“我妹妹她是陈家的人,当年与我阿耶一同在朝为官,家也住得近,一墙之隔,因此两家人时常走动,我与妹妹年龄相差不大,因此小时候常在一起玩,那长命锁便是我阿娘送的,我也只有大概的印象,但是我娘送的长命锁和信里提到的那把太像了。”
崔珺问:“后来呢?她是怎么到了你家的?”
“后来没过多久,她约莫五六岁罢,我大概也有八九岁,陈伯父外派为官,举家都迁往外地去了,后来便有大约七年未见,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我也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阿耶收到一封信后,便叫我去南边接陈伯父一家回来,我当时心想若是陈伯父一家回京,为何要我们家亲自去接,可阿耶并没有说明原因,我也只好照办,但是——等我到了那边,已是晚了。”
“晚了?”崔珺不解。
卫灵桓苦笑:“你记得信里说的恐怕是被追杀的事罢?”
“我记得。”
“其实当时是因为陈伯父被外派出去,这些年一直在奉命巡查,尤甚是贪污腐败之事,也许是察觉到陈家将有灭顶之灾,才托了我阿耶,将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了我们,我到的时候陈家已没有活口了,便是养得马也被放了血杀光了。当时……”说到这卫灵桓停了下来,崔珺发现他似有难言之隐,蹙着眉心,他从未见过卫灵桓这样,因此更是抱紧了他,亲亲他,卫灵桓慰叹一声,靠着他的脖颈休息了一会。
呼吸有些潮潮的。
“其实我本该早来两天的,你不晓得,我之所以将陈妙意当做亲生妹妹,也是因为于此,我当日若没有因为吊儿郎当,觉得早去几日晚去几日都无碍的话,或许陈伯父陈伯母都会活下来,她也不会变成陈家的孤儿。”
听完后,崔珺不知该怎么安慰,于理卫灵桓本该听从父命,尽快将陈妙意接回来,但他误了时间,导致陈家再没活口,陈妙意也成了孤儿。于情——崔珺却无法怪得起来,他找了千百万个理由可以为卫灵桓开脱,或许是他路上太操劳了,毕竟他当时也才是少年人,长着身体,或许是他少年人脾性大,突然某日叫他离开京城去接人,还不告诉他理由,这脾气总归是有一点的,若是他阿耶在出发前便和他说了此事的严重性,卫灵桓再怎么少年心性,也不会分不清轻重缓急,正是因卫父不告诉他,他才未明白其中的利害,才有了晚几天也无所谓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