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贴近。季青虚背后瞬间绷直。
他忍不住皱着眉，口中含糊地发出泣音，却又被对方一下一下安抚般地亲吻着。月华如水，春光帐暖，疏影横摇，不知过去多久。
“师兄，师兄……”秦无挟一声声地唤着他，“我是混账，对吗。”
季青虚双目失神，连何时唇瓣被松开都没发现，他整个身子还如同在一叶扁舟于风波里荡着。闻言，稍稍回了神思，又禁不住地想要缩起。明朗似月的眉头蹙了又松，松了又蹙，手指紧紧抓着他背，“是……你是混账。”
终究多年没做过这事，他有些承受不住，“方才说，说过了……叫你，轻点儿……”
但显然，对方和他并不是一个意思。
“师兄能再出现在我面前，都已是我，此生不敢企及之妄念。师兄愿陪我数十载，我已喜极难泣，夜不敢寐，生怕大梦一场，空空然也。”
“然而，我依旧妄想，想要和师兄，携手千千万万年……”
说着，秦无挟将脸埋在他颈边，嗓音低了下来，颤抖的呼吸扑在他耳侧。“我所念所想，皆逆天之举，此生未种善因，善果何觅。我以前，那般对你，可我，可我还妄图，我……”
这人好端端的，竟开始哭了起来。半天说不出别的话，最后只重复着一句，“师兄，我是混账，我是，混账……”
季青虚听愣住了。
他本不想叫他哭，总觉得正行着房事，本是寻欢的，一直哭这像什么话。不怕给哭萎了？可秦无挟却不是。这人心里遭着痛，行动上却更加用力地将他往骨子里揉，似是要将他连血肉都揉碎了。
季青虚空张着口，被顶得连破碎音节都很难发出。他脑袋混沌，心里万分叹服。却也隐隐约约地想到，这次秦无挟清醒后，他整个人变得沉闷。可季青虚似乎，从未真正明白，他为何沉闷，他忧虑在何处。
“未逢时啊……”季青虚轻轻叹道。
秦无挟稍稍停下，“师兄，你说什么？”
季青虚恍恍出了神，他侧头望着窗边，似是陷入某种回忆，也似是在认真思考。良久，才长长叹出一句，“你我……未逢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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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季青虚在全身上下一片酸软困乏中醒来。他腿腰如同碾过了般，眼皮子沉得抬不起，下意识摸了摸床旁边，却是清醒了些。
小霍笑怎地不见了。往日小家伙都是由他穿好衣服，擦好脸，才肯从被窝里出去玩的。
他随手扯来一件轻衫，拢到身上，鞋也没顾得穿，就寻出去了。听见隔壁响声，季青虚揉着眼睛，推门走了进去：“无挟啊……”
秦无挟正在厨房准备早餐，手中还掌着勺。闻声回头，入目就见站在门口微尘跳跃中日光下的青年，皮肤白皙，四肢修长，正惺忪揉着目，身上仅仅披了件薄衫，遮不住的腿上胸前点点红痕遍布。春光外泄，秦无挟看得眼皮一跳，撤手走去，微微俯首，往这人唇上亲了一亲。
这一下把季青虚弄愣了，眼睫一颤，正要推开。紧接着却发觉被裹上了件衣服。是秦无挟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给他穿上了。
“师兄这是来诱我呢。”秦无挟低下头，仔细给他拢着衣襟。
闻言季青虚脸腾地红了。
他支吾着左右看了看，“笑儿呢？……”光脚趾踩着石板上，他发都没来得及馆，青丝柔顺垂落。
秦无挟蹲身在地，抬起季青虚的脚，套上自己的鞋子，此刻听见，动作顿住，抬起眸，深深看着他，“原来师兄，不是来找我的。”
这话说得委委屈屈，却握住他脚的掌越发加了力，指节抵在他脚心摩挲，暗暗发痒发软，似是有一股劲儿顺着爬上腿根。
季青虚听得有些不安，只好干笑道：“其实，我也是来找你……你别，别多想。”
瞧其神色，越看越不对劲儿，季青虚转身就要回去。却被拦腰搂了回去，“师兄，我还没用早饭，有些饿了……”背后这人侧头含住他耳垂，从后面湿热抵着进去，又叫他在更关心谁这个问题上彻彻底底改了口，好话赖话统统轮了一遍。
二人胡闹着吃了早饭，秦无挟才告诉他，小霍笑被送到隔壁农户那里了。
季青虚惊了下，不放心：“他才三岁，照顾的人妥当吗？”
秦无挟当即又有些气闷：“妥当。小屁孩儿就应该和小屁孩儿一起玩，更何况，这孩子早慧。师兄放心。”
见状季青虚哪里还敢再评价。眨眨眼，行叭，就当送孩子去上幼儿园了。
中午小霍笑回来，见着季青虚，却没立刻兴高采烈的。季青虚去问，只见小朋友有些迷茫地看着他，他虽三岁多，却早已能说些句子：“爹爹，为何，我只有一个爹爹？大家，都是两个……”小家伙掰着小指头，挠挠脑袋，想不明白了。
季青虚心里咯噔一下，他大概知道小霍笑想说什么。一直以来都是他带孩子，没与外界过多接触。此番小霍笑见了其他小孩儿，与别人有何区别，他自然立刻就察觉到了。
季青虚想了想，拉过旁边秦无挟，笑着指道：“这也是爹爹。你看，你也有两个。”
秦无挟猝不及防被抓来顶数，他瞧着身边人，有些呆呆愣愣的。耳后不自觉慢慢开始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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