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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4 章 不能偷看。(2 / 2)

  听见对方关上房门离去,季青虚才慢慢睁眼,趴床边将水吐了出来。

  

  他没有猜错,秦无挟每月的这天,喂给他的水中掺了别的药,叫他昏沉毫无知觉。这人……究竟瞒他什么事情?

  

  季青虚掀了被子,正要追去,却在刚触到地面,硬生生顿住了。

  

  因为,接下来,他听见了屋外隐隐的,熟悉的雷声。万物倾倒,风雨将至。

  

  同他第一次被世界抹杀那次听到的,一模一样。

  

  他瞳孔骤缩。却是接着没多久,便是轰天震鸣,屋内黑白闪动,叫人心惊肉跳。

  

  ——竟是每月追来一次抹杀他的天道。

  

  距离最初天道来抹杀,已经过去好几年。频次不低了。可季青虚竟被蒙在鼓里,蒙得严严实实。

  

  直到今天他才知,原是每次,秦无挟都不让他知道。他竟然捂得死死,让季青虚以为这件事早已过去。而仅仅只是每月亲自哄他睡一觉,实际上,在背后独自替他捱了过去。

  

  季青虚没有出屋,甚至没有下床。

  

  他躺在那里,看着床帏里映出明灭闪动的霹雳,听着一声剧于一声的可怖雷鸣,心脏像被一双无形的手高高揪起。他手攥死了被单,那一声声如同朝他兜头劈下,甚至更甚于劈在他的身上。

  

  他从没有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屋子里干干净净,但他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层浓厚的烈红血色,雷声过后,脑中却像是有回荡般,经久不断地尖锐着长长耳鸣,疼痛欲炸。他像喘不上来气般,剧烈地大口呼吸着。

  

  他甚至能想象到,外面流了多少血,想到秦无挟怎样在受了劫雷之后,还要拖着残破身躯清扫场地,除去所有痕迹,所有气味,不叫第二日醒来的他发现分毫……

  

  ……

  

  等秦无挟再次回房,已是黑泛鸦青,天降破晓。

  

  季青虚眼睛哭肿得像个核桃。听闻秦无挟脚步浮轻地走到床边,他忙拿被子盖在脸上。对方自然发现他没睡,坐到床边,轻轻笑着问他:“怎么了。没睡好吗。”言语里却是他努力克制都掩饰不住的虚弱。然后拿掌摸摸他鬓边发丝,手白苍苍失了血色,温度冰凉。

  

  “嗯……”季青虚点点头,闭着眼过去抱住他腰,把脸埋他怀里。

  

  “你来陪我睡会儿。”他用鼻音说道。

  

  秦无挟颇有些受宠若惊。他拉开被子,仅仅脱了外袍,就着层层里衣,将季青虚人搂在身前,入怀温热,“好。”他似是乏到了极处,亲亲他额头,再也撑不住。没多久,便沉沉昏死过去。

  

  季青虚用手托住他脸,小心放在自己颈窝,然后,紧紧地回抱住了他。以为夜里已流干的眼泪,又忍不住淌了出来。

  

  自这天起,季青虚变得无比积极找寻修炼之法。

  

  具体表现为,开始没日没夜地和秦无挟一道翻卷轴了,多古老的都能耐得下性子啃。连送小霍笑去私塾识字念书,也不会黏黏糊糊不舍得了。一旦听到哪里有出名的医修或者大拿前辈,拉着秦无挟就要立刻前去讨要经验。

  

  他这反常姿态,叫秦无挟都有些惊奇。

  

  这晚季青虚哄小霍笑去隔壁睡着,回来趴倒床上,秦无挟把他摆正,盖被子掖了被角,也并排躺下。斟酌纠结了会儿,才道:“师兄,这些事交给我去忙就好,你不要这么累。”

  

  季青虚静静躺那儿,望着帐顶:“可归根到底,这也是我的事啊。”他想了想,“无挟,我已经三十好几了。这个年岁,哪怕入了道,也是根基不好,再无法突破练气期……”

  

  他突然想起什么,坐起身来盘腿掐决,摆好姿势,“不若我直接试试运气?你还记得你当年,是怎么通穴的吗?”季青虚到这个世界一上来就是捡现成的,哪里还用操心这些最最基础的步骤。

  

  “我当年,是师尊帮我通的。”秦无挟也起身,拿被子给他严密披上防止他着凉,只露出个脑袋,失笑了下,“可是,如果此举可行,我早帮你通过无数次了。”

  

  季青虚顿时塌了肩,秦无挟见状忙劝:“师兄,我们从长计议。”这人自己平时急得不行,此刻却会叫他从长计议、季青虚撑着下巴愁眉苦脸。“真的,没有例外的办法了吗……”搞得他还突然有些怀念系统。

  

  秦无挟挪了位置,从季青虚背后。连带被子将他抱在怀里,下巴搭上他肩,开始转移话题:“师兄,臭小子字已识得差不多,他年纪到了,可要开始修炼?”

  

  闻言季青虚一怔,后知后觉意识到,小霍笑是不小了,该打根基了。

  

  来这个世界混了这么多年,他自然深知在这里修为的重要性,跟原世界孩子考学似的。修为如何,是高是低,这个修真社会体系,自会据此将人分为三六九等。

  

  然而,他们俩每天忙碌,东奔西走,没过多精力教导、如此以来,势必要将小霍笑送到门派里去清修。可这般,季青虚就会常年见不到这个从小照看大的孩子。再者,修炼也太清苦……

  

  秦无挟问他:“师兄不舍得吗?”

  

  这嗓音微微震着他耳膜,季青虚缩了缩脖子,撇嘴:“自然。总觉得他还小……”

  

  秦无挟:“师尊领我入为弥山时,我也没比他大多少。”

  

  这话本是无意之言,却让季青虚面色微变。因着他惊然想起,当年入了门后,秦无挟便落入原主大师兄的魔爪中,受尽打骂屈辱,终日不得好过。

  

  心头像被什么扎了下。他似是忽然,又忆起当年对这人软下心来的最初感觉。

  

  近来他总觉得小霍笑失怙失恃,可怜应怜,总是忍不住偏心。都要差点儿忘了,他身边的这个,却是拿他当唯一救命稻草,更需要他的人。

  

  季青虚沉默了会儿,闷闷道,“我该早点儿来……”

  

  他二人早通了心意,秦无挟哪能不知他说的何意。可这轻飘飘一句,却无比精准扎进了他心头肉里。

  

  秦无挟微微垂眸,瞧着这人露在他眼前的半截洁白的颈子,还带着前夜未褪的红痕。忽然间,他特别想将这个人揉进身体里,揉进他的血肉里,这般,就再也不会分离……寿元长短不论,生死之隔也不行……他们今日相爱,明朝是不是,就永远不会到来……

  

  “师兄你的体质,或许有别的法子……”

  

  季青虚有些精神了,没注意到这人变暗的眸色,以及哑下来的嗓音,“什么?”他刚兴奋侧头去问,却迎面被堵上了唇。这人一边吻着他,一边顺着他颈后那点儿雪白,沿着衣襟,自上而下摸索滑下。

  

  再严密覆上灼热身躯,帮他抵挡了夜间微凉。灯火骤熄,床帏昏暗,这人喉咙里溢出两个字,“……双修。”

  

  第二日。季青虚被折腾得不行,呸,骗子,若是这法子可行,他只怕离飞升都不远了,还愁区区筑基?秦无挟却神清气爽起了个大早,还去隔壁把小霍笑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小霍笑困得东摇西晃,站都站不稳,到了院子也闹着要回去睡觉。他揉着眼睛,起床气大得很:“无挟你做什么?啊!……”

  

  秦无挟手中木剑剑柄毫不客气给他一下,站那儿看着他,语气轻飘飘,又阴恻恻:“你叫我什么?”

  

  小霍笑捂着脑袋,左右转头没看见季青虚,很识时务,登时仰面脆生生改了口:“无挟爹爹。”

  

  秦无挟嘴角抽了抽,“你听着,从今日起,我教你练功。”

  

  他掀了外袍下摆,做出示范,“看好了,过来,先扎马步。”

  

  小霍笑自小在季青虚跟前,也听得多见得多了。此刻瞧见秦无挟架势,大概知道他接下来要过什么倒霉日子了。

  

  登时就要溜。

  

  自然被秦无挟一把抓了回来。小家伙被揪住后领,半空中直蹬腿,叫道:“我不要!你放我下来!”

  

  秦无挟忙捂住他口,额上青筋直跳:“我还没嫌要浪费时间教你一小屁孩儿,你倒先委屈上了?”这小孩儿依旧不配合,秦无挟低声放话,“好,你现在不学,明日便把你送去门派里,叫你见不到你爹爹。”

  

  小霍笑一听这话,挣扎得更起劲儿了,跟个虾米一样,“我不信,我要找我爹爹!”

  

  他张口就要咬,秦无挟忍无可忍,又想揍他。

  

  他俩对着干了半天。

  

  到后来,秦无挟终于发现以暴制暴不太行,大概得换条路走。不然到时候再闹到季青虚那里,又显得他欺负小孩子,影响他在师兄心中形象。

  

  想了想,道:“我记得你屋里,摆了不少灵器灵兽玩具,天天叫你爹爹给你讲修士大能的故事睡觉,你就不想,学个一招半式?”

  

  过去季青虚没告诉小霍笑,他的俩爹爹在修真界是什么段位,导致孩子只当他们是四处颠沛流离的农户,有点儿小钱,偶尔也会些法术防身。

  

  小霍笑正要说什么,秦无挟抢先把他捆了,堵了嘴,不叫他乱跑乱喊,单脚勾起旁边木剑,反手捏住,“你先看了再说也不迟。”

  

  若不是不忍季青虚见不着小霍笑而难过,秦无挟哪里愿意在这里和小屁孩掰扯。他实在是不想再废话,当下起招。

  

  他握的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木剑,也没用丝毫灵力,却在铮然出剑时,强大气劲被瞬间带起,卷风平地起,霎时飞沙走石。

  

  他一剑直天,带起细密风波气澜,直上九霄,又转而回招。剑身横扫,携着惊天动地之势,脚下土地都要咔咔裂开。

  

  庞大气势轰地席卷波及到院内桃树,树枝将折地哗啦被齐齐掠过,粉的花瓣,绿的叶片,映着碎光,纷纷坠落,千万片灿如桃雪。

  

  秦无挟侧去一眼,手腕登时一转,气浪哗地层层叠叠铺了过去,抬腕而起,不见其随着气流,翻身挽出几个剑花,只知等一切静落后,方才落下的所有花叶,地上一片没有,干干净净。

  

  秦无挟收手负剑,缓缓走过去,踏了脚树干,这才迎头而落了之前就该在地面的花瓣绿叶雨。

  

  原来,竟是方才齐齐将各轻飘飘的花叶,堪堪搭回它们的枝上了。

  

  修真一道,向来破坏容易,保护完整最难。而这般拿捏精准到恐怖的掌控力,整个修真界,又有几人能做到?

  

  于是尤其小霍笑这个年龄的小孩儿,登时便张大俩眼看呆了。

  

  秦无挟给他松开口,下一瞬就听见声,“爹爹!……”吓得秦无挟手一抖,差点儿又给他糊上。

  

  “爹爹!你好厉害,你比爹爹给我讲的话本里所有人都厉害!从此你就是我爹爹!我学我学,你教我吧!”

  

  小霍笑这下是彻彻底底被降服了,满目星星眼瞅着他。

  

  秦无挟有些后悔怎么没早点儿露一手。又忙着低声斥:“臭小子,你声音小点儿。别把你爹爹吵醒了……”

  

  话音未落,就见小霍笑伸出小指头:“爹爹已经醒了。”

  

  秦无挟微愣,顺着方向看去。然后,入目就见一青年已然拢着外袍,静静坐在窗边,正往他们这边看来。

  

  枝叶清寒,柩浮白霜,他人如一副泼墨冷色丹青般,每分每处皆可入画。此刻画中人正望着他们,好看的眉眼弯起,眸如星子,唇含朱砂,映着熙光,笑意融融。

  

  于是秦无挟当下看呆看愣了。

  

  直到小霍笑催促,秦无挟也完全顾不上其他,仍直直看着那处。他拿起小霍笑两只手,反过捂在小孩儿自己双眼上,低声强调道:“不能偷看。你数五下后,再睁开。”

  

  小霍笑不知其何意。但因着方才那套剑招一出,他对秦无挟的崇拜之意蹭蹭上了无数个台阶,满心惦记着学走他那套剑法,此刻自然对其言听计从。

  

  他十分听话地捂严实了眼,一下一下,老老实实数完了五个数,再将掌拿开,接着便见他无挟爹爹,一个瞬移转步回到了他身前。

  

  这人本该冷峻的面容,此刻却隐隐带了遮不住的笑意,宛如偷了什么腥儿般,意味满足。

  

  小霍笑挠挠头,不知其在乐什么。下意识转头去看他爹爹。

  

  而青年愣愣坐着原处,双颊却诡异地泛上了红晕。若细看便会发现,他唇上还粘了点儿,不知从哪儿来的晶莹水意。紧接着,季青虚似是有些羞恼般,袖摆一挥,窗撑一拆,木窗砰地关上,彻底隔开了那处风景。

  

  小霍笑眨眨眼,秦无挟过来单掌搂着他背,将他揽远些,笑道,“你不是想学吗。我们这就开始。”

  

  如此小霍笑立刻高兴起来:“好呀好呀!第一招是什么?”

  

  谁知秦无挟搬来把椅子,悠闲坐下,下巴探了探示意:“先扎马步。”

  

  小霍笑:“啊?”

  

  秦无挟:“扎马步。听不懂吗?”

  

  “……”现在再跑还来得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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