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蛰指着侍卫,对王怜花道:“他不必走,你出去。”
王怜花:“这是什么意思?”
徐蛰冷声说:“我说了,我只见王怜花。”
王怜花:“在下正是王怜花。”
徐蛰:“你不是。”
空气沉默下来,那侍卫忽然笑了,笑声爽朗,不再沙哑难听,与“王怜花”的声音一模一样,他摆摆手,那位“王怜花”便自行出去。
“我的易容虽称不上天下第一,也算是世间难得,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他坐到徐蛰旁边,好奇问道。
面具遮住了徐蛰的表情,只露出一双眼睛,流露出的神色令王怜花觉得熟悉,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说来你可能不信。”
“嗯?”
“欧阳喜应该已经与你说过,我的身手、武功,与你有相同之处。”这几天有好多人过来试探,徐蛰怎么可能不知道,欧阳喜打的什么主意。他指了指王怜花的脸:“其中不知这些,易容术也是其中之一。”
想到那个可能,王怜花心跳快了一下,他立刻调整思绪平复心情,“所以?”
“所以……”徐蛰在构思语言。他太了解这个干爹了,年轻时候的干爹,什么都不在乎,更何况他们还没有血缘关系。
王怜花紧张起来,默默吸了口气,在心里猜测:莫非他是母亲养在外面的儿子?这人看起来比他年岁大,应该是他的哥哥?他们易容术都很高超,带着面具,也是因为不方便易容,又怕过于相似的面容引起他人注意?
徐蛰开口:“其实,我这一身本事,大半都是你教的。”
王怜花怔了怔,神态中有几分孩子似的无辜,“你在戏耍我?”
“没有。”徐蛰说:“此事说来并不复杂,只是太过出乎意料。”
王怜花来了几分兴致:“你说就是。”
徐蛰就把对沈浪讲的关于自己穿越的过程,原封不动地拿来说给王怜花听。
王怜花道:“确实足够匪夷所思。你来自另一个世界?”
徐蛰:“不,我来自四十年后。”
王怜花:“如何证明?”
徐蛰说:“多得是证明的办法。比如你的身世,时间少有人知,我却知道。”
王怜花还是觉得他像自己的兄弟。他自己爱戏耍人,以己度人,同胞兄弟的性子应该也差不了多少。“只说身世多没意思,不如说说其他的?”
“好。”徐蛰挑着年轻时期的王怜花不知道的讲:“你会喜欢上一个人,对她求而不得,最后选择成全。还跟着他们夫妻一起下海隐居,并且将他们的儿子认作义子。”
王怜花表情很奇怪:“你说的这个人,真的是我?”
徐蛰笃定:“是你。”
王怜花表情扭曲,因为脸上还有易容,看起来非常不协调。
他现在更觉得这人是在玩弄自己,他话里的“王怜花”听上去就像个傻子,竟然会大度地成全!换做是他……哼哼,真要喜欢上一个人,不应该费尽千方百计去讨她的欢心吗?怎么可能拱手让人,还跟着情敌一起跑了?
他洛阳王家的基业都不要了吗?
王怜花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姿势优雅喝了一口。他已经竭力掩盖住自己真实的心情,万万没想到,眼前的人对他十分了解,就算不看他的反应,单凭猜测也能猜个七八分。
“可是你说的这些,现在都没有发生。”王怜花说:“而且,你是不是从四十年后回来的,又与我何干?”
“很快就会发生了,不过我若提前告知你,也说不准不会发生。”徐蛰说,“至于我为什么要找你……”
王怜花:“愿闻其详。”
徐蛰:“我就是那个孩子。”
这真是出乎意料的一个回答,饶是王怜花这样的人,都被惊住了。
他重新打量徐蛰,从头到尾看他,还站起来围着他转了一圈,繁杂的思绪终于理清楚,他笑道:“这么说,我是你干爹?”
徐蛰:“不错。”
王怜花心思一转,忽然放松许多,他坐回椅子上:“既然我是你干爹,你应该对我没有恶意?”
徐蛰:“这是自然。”
王怜花:“你是否会听我的话?”
“你莫忘了,你的所有打算,我都知道。”徐蛰眼中含笑,“不止如此,我也是你亲手教出来的。”
王怜花问:“所以你是否会听我的话?”
徐蛰:“是。”
“很好。”王怜花说:“先摘下面具来,让我瞧瞧。”
徐蛰就摘下了面具。
此时的王怜花,还没有与沈浪朱七七见面,看不出这张脸与人相似,只觉得这个儿子模样还不错。
他问徐蛰:“你今年多大了?”
徐蛰:“三十八。”
王怜花啧啧两声:“看着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