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煜不理他,一路径直冲到何亭面前去,把那个红袍的小唱捉起来,扼住他腕子便厉声问:“你在做什么!”
“殿,殿下……怎么在这里?”何亭惊诧地仰头看着他。
这下把池煜给问住了,他一时答不上来,只得回避何亭的目光,但手却没放开那个小唱。
杨云青赶忙说:“我们……路过。”
红袍子的小唱被池煜这举动吓得瑟瑟发抖,就势跪在地上,模样很是可怜。
何亭忙站了起来,他看出来池煜心情不佳,便不敢忤逆,试探着说:“秋水有些不适,方才险些要晕倒了。不如给他叫个郎中吧。”
池煜这才不悦地撒开手,蹙紧眉头,眯上眼瞧他。很是不相信地问:“你有些不适?”
那小唱吓得发抖:“殿下饶命!小的不是有意……”
池煜仰着下巴反问他:“不是有意?倒是我错怪你了?”
杨云青怜香惜玉之心泛滥起来,赶紧走过去让那个小唱站好,又喊了旁边两个内宦过来扶他,交代道:“先把人扶下去吧,身子要紧。宁贵人大寿将近,别再生出什么事端了。”
旁边那两个小宦官也察觉气氛不好,依言将人扶起,赶紧带下去了。
何亭看池煜气愤,朝他温言解释:“殿下,那是秋水。他是奉命来宫里承应的。宁贵人大寿近了,他们先在此处练练。”
池煜抬眸,不满地说道:“他承应就承应,”顿了顿,又低声说:“摸你脸做什么?”
何亭显然被他问的发懵:“啊?”
杨云青听了一惊,急忙环顾左右,扯了扯池煜的手臂:“小殿下,这话可别乱说,您小点儿声……”
池煜回头朝杨云青不满地说:“我都看见了!他分明没安好心!”
秋水走了,其他人自然也练不成,何亭便让他们今日先回去,待明日秋水好了再来。
都吩咐罢,何亭又回头对池煜说:
“殿下,咱们先回宫吧。这处人多口杂的……”
池煜不待他说完,便拽住他往回走。杨云青愣在原地,来不及反应,只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
他实在不明白——这好好地,池煜怎么就生气了。
匆匆拐过一道宫巷,池煜才恨恨的撒开手,气急败坏地说:“他那是在轻薄你!”
何亭原是没往那方面想的,可听他这么一说,登时涨红了脸,低下头去不敢看池煜。
“你,你到底明不明白?”池煜有点急了,拉着人不让走。
何亭低头不去看他,没点头答应,也没出声儿,像是他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你不明白?”池煜摇了他两下:“你还没懂,他明明有歪心思!”池煜前后看了看,干脆把人又拉到旁边的小回廊里。
“你……”池煜咬咬牙,说了:“你不能让别人碰!”
“我,我没让他……”
何亭不是没懂,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呆愣地抬头去看他,讷讷地问:
“你与杨云青怎么会来这里?”何亭疑惑地抬头:“国子监到折柳宫,怎么会绕到御花园来了?”
何亭像是突然明白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殿下,他们……好不好看?”
池煜看着他的笑靥,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会儿他拿芍药花的模样。这下脸也红了,一时间没说话。
何亭看他这反应,当即就调侃道:“明个秋水还来呢。殿下从国子监出来,直接来看就好。”他怕池煜不好意思,只低声嘀咕了一句:“不用躲着看的。”
池煜这才听明白他说什么,脸色蓦地变了,连忙否认:“谁躲着了……谁要看他!”
池煜像是吃了什么天大的亏,他停了停,没头没尾地对何亭说:
“他凭什么碰你?”
何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时哑然。
“还有,陈德荣是不是总和你讲悄悄话?”他赌气似的:“那我也要。”
说完便一下把他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