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往阁门外瞧了瞧，发现站在外面的人是小宁子。
小宁子注意到他打探的目光，便走过来：“陛下，这会儿陛下要回养元殿歇息吗？时辰不早了，不如奴婢替陛下传午膳？”
“回。传。”
小宁子道了句是就抬手去唤人，两个小太监殷勤的过来，频频点头哈腰后下去吩咐。
岳文帝踏出阁门，往养元殿走。小宁子便与一众宫人跟在后面。远处蓦地匆匆过去一个內侍，清瘦，烟色袍子。池煜一时间恍惚，还以为那人是何亭，不自禁地想追过去叫住他。
可定睛一看才发现不是何亭，只是尚衣局的一个內侍。腰间挂木牌，看起来位分不高。
小宁子看出圣上这举动是怎么回事，便凑过来，有些感慨地说：“陛下，宫里有些內侍总爱学何总管的。奴婢偶尔也远远看着像，走近了才发现不是。”
岳文帝疑惑地问：“做什么要学他？”他自己想了想，又问小宁子：“他那打扮好看？”
小宁子没想到圣上会这么问，他有些支支吾吾地说：“是，是……也不全是。”
“此话怎讲？”岳文帝来了兴趣。
下面的话，小宁子不敢说了。可他看圣上刨根问底的模样，还是忐忑回道：“说是……兴许仿着何公公，便能得圣上……”小宁子渐渐把声音低下去，尽量不让后面的宫人听见：“兴许仿着何公公，便能得圣上一顾盼。”
既然都说了一半，小宁子也不怕死地把另一半也说出来：
“宫里人都说……陛下少年英俊，能得陛下上瞧上几眼，也是奴婢们的福分。所以才有些胆大的……”
岳文帝偏着头看小宁子，意味不明的：“哦？福分？”
小宁子点头如捣蒜：“陛下九五之尊，位分低的奴婢能得圣上瞧几眼，可不就是福分啊。”
怎么从前还是六皇子，在折柳宫住着的时候没人搏他一顾盼，说他看了就是福分？岳文帝冷笑了一声，带着许多不屑。宫里人别的不会，倒是颇会看风向。
可他转念一想，之于他人，他瞧上几眼，外人都觉得是福分，怎么何亭却日日对他退避三舍？他恨不得退到十丈开外。
难不成，他真的想去宫外，想去司礼监？
岳文帝回头稍瞧了几眼，这眼神小宁子看见，立马对后面说：“都慢着点走！陛下都不急着用午膳，你们着什么急？”
宫人们闻言，纷纷放慢了脚步，这下就与岳文帝他们拉开了一小截距离。
岳文帝满意的看向小宁子，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昔日何亭独独看好小宁子，愿意提拔他。
复行数十步，路过一处莲池时，岳文帝低声问小宁子：
“何亭他，有没有跟你提过司礼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