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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怂包小皇帝(1 / 2)

明川闻言站起来,跟着他往龙榻那去。

一溜儿宫人进来,言恪跟着,上来伺候明川,衣带子还没碰着,就听见国师说话:“都下去。”

言恪一愣,瞥见明川低垂着头,他不敢再停留,随着众人一道离开,出门之前,依稀听见一句“本座今日累了,劳陛下替本座宽衣。”

他眸中没有波澜,心下却觉得这小皇帝着实窝囊。

殿外,言恪耳朵里是小皇帝一声又一声的哭泣,他想起服侍小皇帝沐浴时看到的那一身细腻的皮肉,想起小皇帝姝丽的容貌,觉得国师实在是好艳福。

后半夜殿内安静了下来,容商叫来热水给明川擦身子,明川死撑着不睡过去,哑着嗓子问道:“国师大人不气了吧。”

餍足的男人很好说话,他亲亲明川的额头:“本座又不会真的对那些大臣如何,陛下便放心吧。”

明川心里仍有不足,他强撑着精神,试探的问:“听闻近日宫外热闹,朕想微服出巡,好么?”

容商笑了:“若陛下明早起得来,那便允你出宫。”

“朕一定起得来。”明川眼都睁不开了,话音落下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眼瞅着小皇帝睡了过去,容商叫人进来收拾一室的狼藉,言恪随着众人一道进殿,一眼便瞅见窝在国师怀里睡的昏沉的小皇帝。一室都是不可说的气味,几名宫人动作很快,转眼收拾好了东西,点上了龙涎香,悄无声息的退下。

这天是个极好的艳阳天,金灿灿的阳光照进来,只觉得人都开朗了。明川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国师早已不在身侧,宫人手里端着近日明川要穿的衣服,上头搁着一个小巧的出宫用的令牌。

明川喜不自胜,拿着那一枚令牌翻来覆去的看,只想先下便出宫去。言恪出声提醒:“国师大人说叫陛下用了午膳再出宫,眼下时间还早。”

明川略微敛了敛笑意,对着言恪心情甚好道:“你来给朕按按身子,朕再躺会儿。”

言恪称是,他上前一步跪在床边,顺着明川的肩背按到腰间,隔着寝衣感受到肌理的温热,只觉得哪里都是软绵绵的一团,这金尊玉贵养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午后换了不绣龙纹的便服,明川叫言恪跟着自己一道出宫。容商应下的事多半不会在明面上反悔,明川出宫这一路还算顺利。

言恪反而觉得奇怪,旁敲侧击问:“不知外头时局如何,就咱们两人,怕是不大安全。”

明川忙着出宫,不甚在意的答道:“许是叫了护卫暗中跟着。”

他只有一下午的时间,赶在宫门下钥前便得回来,因此出来前特地问了成公公京中有意思的地方。

成公公也不是常年宫外待着的,只听同行的举子提过一句东岳楼乃是文人聚集所在,眼下这般日子,应是极为热闹。

明川把眼睛从街上的繁华里收回来,寻人问了个路便往东岳楼走去。

东岳楼建的极为恢弘大气,门口的匾额像是名家所提,笔走蛇龙,铁画银钩,十分有气势。

明川抬脚走进去,便有跑堂的伙计迎上来:“客官里边请。”

明川随着他进去,大堂中间搭了个台子,上坐着一个穿青衫戴璞头的说书人。伙计问:“客官是要楼上雅间还是楼下坐着?”

“这有什么不同?”

伙计笑笑:“雅间清净,外头热闹,看您的喜好。”

明川抬头看向三楼装修的十分典雅的屋子,问道:“那些是什么?”

伙计答:“那是厢房,交足了定金,看中哪一间哪一间便是您的了。等闲之人不能进去。”

明川想想觉得还挺符合自己身份的,便问了问定金多少。

伙计报了个数,明川看了一眼言恪,言恪低着头不说话。明川只好笑笑:“就楼下找个座吧。”

伙计也没怎么,还道:“公子一看就是喜欢热闹之人,雅间厢房也就那样,不是有句话说高处不胜寒嘛!”

在东岳楼待久了,伙计也能说上两句诗文。

明川很喜欢这个人,掏了片金叶子给他,并向他表示自己不差钱。

明川带着言恪坐了下来,刚一落座,言恪就请罪道:“小的不知宫外物价如此之高,带的银钱不大够,还请公子恕罪。”

“无妨。”明川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听书。

说书先生是个年轻人,嘴皮子很溜,一出极老套的情节叫他说的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川有些羡慕,若他有这样的嘴皮子,也不至于时时说错话惹得国师处罚。

桌上放了两碟点心,一壶茶水,言恪又找伙计要了盘桔子瓜子,明川慢悠悠的坐着吃喝。

楼下说书人换了本子,说起了京中云集的士子。士子云集京都,在正式考试之前,他们自己也会举办集会,谈诗论赋,各省的解元亚元齐聚,一时间真是百花齐放,文坛璀璨。

因着这些比试多在东岳楼举行,掌柜的便根据这些人的高下好坏,给诸多士子排了名,配上图画,收成册子,销量十分可观。

明川叫言恪买回来一本,就着说书人的叙述,翻看书页。翻开第一页,便见上头画了一个年轻公子,看旁边的配字,是首辅家的公子,徐成玉。

这人明川见过,曾随首辅一起参加过宫宴,但首辅那老头不大看得上明川,他儿子自然也不会往明川跟前凑。明川只依稀记得,这位徐公子丰神俊朗,才华横溢,翰林院有位大儒称他有魏晋遗风。

果然,随着说书人的叙述,大堂里都有些沸腾,明川听了两耳朵,都说此人乃是当今状元的热门。

“家世样貌学识样样顶尖,实乃天之骄子。”说书人惊堂木一拍,下了判词。

明川翻着书页往下看,这些册子制作不算精良,但是画的很不错,就像徐成玉,寥寥几笔,也画出了他的风采。这作画功力不可谓不深厚。

明川还没看完,台子上便摆出了有名的许多士子的名牌,若属意与此人,只管投钱进去,大多数百姓看个热闹,便投一枚铜钱进去。那些长得俊俏的,还有人投些姑娘家的头花红绳进去。

似那徐成玉名下的盒子里,金钗玉簪都冒了尖。

这些东西,最后都会被店家送到当事人手里,如此一来,变着花样投东西的人便更多了。

明川瞧着来来往往的人往里头放些银钱首饰,不由得道:“这可真是个致富的好法子!” 一边坐着的人听见了便笑他:“似徐公子那般高洁之人岂会贪图这些钱财,这几日所得的钱财,徐公子不是叫人散给穷苦百姓,就是请掌柜的换成馒头米粥,接济街上的乞丐了。”

明川便道:“是我小人之心了,勿怪勿怪。”

那人摆摆手,爽朗的笑了两声,并没有在意。

明川转过身,对着言恪道:“读书之人就是不一样,视钱财为粪土。”

他话音刚落,便看见一个穿儒衫的年轻人,来到自己的名牌边,装走了盒子里的银钱。

明川:“······”

言恪也瞧见了,他咳了两声道:“许是家资不丰,身有难处。”

明川点点头,那士子装走了所有银钱,也不觉得难为情,只见他左右张望,看上去想找个地方坐下来。

片刻,他直直的往明川这边走来,还没近身,言恪上前拦住了。那士子拱手行了一礼道:“在下张书,字心远,看公子这里不算拥挤,不知可否拼个桌?”

明川招手叫言恪回来,对着张心远笑道:“公子请便。”

言恪回到明川身边,张心远敛衣坐下,明川又叫来伙计换了一壶新茶并几样点心。方才他取走钱财,众人都看在眼里,这时候不免对他有些打量。

张心远状若未觉,对明川腼腆的笑了笑,道:“失礼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明川顿了顿道:“鄙姓冯,在家中行十一,公子叫我冯十一就是。”明川的母妃姓冯,诸位皇子中,他排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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