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容商倏地从梦中惊醒,伸手去摸小皇帝。摸到明川身上温热,呼吸清浅,一颗心才落到实处。明川躺在他身侧,因着这一番大病,他气色衰败的厉害,夜里时常睡不安稳。容商这样轻的举动都把他吵醒了。
“怎么了?”明川问道。
容商道:“我梦见······没什么,你睡吧。”
“我有些渴。”明川道。
容商下去倒了杯水,喂到他嘴边,温热的茶水顺着流进喉咙。明川觉得舒服了一些,重新躺回去。
帐子里面昏暗,明川只能看见容商的身形,看不见他的面容。
“你不睡吗?还是该上朝了?”
“还早。”容商坐起来给他拢了拢被子,道:“我看着你睡。”
明川于是躺在容商身侧,手搭在容商手里。容商倚着床头,看着明川慢慢睡去。
次日明川醒来的时候容商已经走了,前朝还有很多需要他料理的事。用过早膳,言恪端来药。
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些梵音,明川问道:“这是怎么了?”
言恪道:“国师请无世大师在宝华殿为陛下诵经祈福。”
“奇了。”明川道:“国师不是不信这些吗?”
“这些事情都说不好的,”言恪道:“春日里陛下叫人贩子绑了去,前几日又落了水,怎么这些不好的事都单在加冠这年呢?可知是有些玄妙的。”
明川笑道:“无世大师也曾说过朕命数不好。”
“陛下吉人天相,必能逢凶化吉。”言恪安慰道。
明川笑了笑,道:“朕记得,是你救了朕。”
“奴才本不该让陛下落水,又岂敢居功。”
“那是意外,怪不得人。”明川想起了什么,问道:“慎妃如何了?”
言恪一顿,道:“慎妃意图谋害陛下,早两日便畏罪自尽了。”
明川一愣,“死了?”
“原本国师只是叫慎妃跪着为陛下祈福,后来见陛下不好,慎妃怕了,这才······”言恪不欲多言,道:“陛下大病初愈,何必在这些事上忧心?慎妃谋害陛下,是诛九族的大罪。没有牵连慎妃的母家,已是陛下和国师仁慈了。
明川微微叹了一声,道:“原只是意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