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沙匪们纷纷欢呼雀跃,表情带着残忍的兴奋,围观的俘虏们个个瑟瑟发抖,惶恐的看着被马匹拖着走的同伴,瞬间,那些被拖着走的俘虏们皮开肉绽,粗砺的石子割破他们的血肉,黄褐色的道路上扬起的阵阵尘埃几乎将他们的身体淹没,尘埃落定之后,黄褐色的道路上只剩下一条条弯弯曲曲的血印子。白深虽然听不见他们的惨叫声,但看着那些人痛苦到狰狞的表情,白深的脊背都在发麻!
终于为首的沙匪停了下来,他身后躺着五个奄奄一息的男子,就在白深以为这场残忍的折磨终于结束之后,那沙匪笑盈盈的抬起了手中的大刀,在一片惊慌失措的惨叫声与兴致勃勃的呼喝声中,手起刀落,砍下了那些男子的头颅。
血腥的场面白深见过无数次,但这样残忍的虐杀足以让有血有肉的人目不忍睹,白深面色凝重的看着肖一离,似乎在用眼神问他,“该怎么做?”他们带来的人并不多,一个侦察小分队横竖不过三十人,而土丘下方他们看到的的贼寇就足足两百号人,更何况他们的老巢就在附近,一有动静,蛇蟒倾巢而出定成必然,可是虐杀还在继续,如果他们再袖手傍观,那些没有用的俘虏将会继续被惨无人寰的虐杀,直到沙匪尽兴停手。
白深于私心上是不想肖一离轻举妄动的,在他们找到沙匪的老窝之后,他已经放出信鹰,再过不久,南槿末就会派兵增援,可他从肖一离的表情中大概知道肖一离恐怕不会耐着性子等到那个时候。白深有点着急,看着肖一离越来越晦涩的眼神,生怕他为了救那些俘虏不顾性命。白深跟在南槿末身边那么多年,南槿末对肖一离的心思他最清楚不过,肖一离万一有什么闪失,恐怕那些沙匪一个不留都会被南槿末剁成肉泥。更何况最近这几年,肖一离的身体状况远不如以前,以前受过的诛华落之毒虽然得解,但终究筋骨脉络伤了根本,时间过得越久,不足就越是明显。肖一离时常会感到体虚乏力,身手也已经不比从前,他也时常感到力不从心,所以明明还是壮年,嘴上却总念叨着“老了,老了。。。”,但心态上却也极好,常常念着念着又忘了这些糟心事!
肖一离已经在短短时间内想好了对策,其后,他给了白深一个肯定的眼神,白深绝望的想着,完了,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只希望这次南槿末发起火来的时候肖一离的良心还在,至少能帮他挡一挡!
肖一离身边只留下五人,其余的被他分散开来,然后让他们骑上马在大块岩石的遮蔽下来回奔跑,扬起尘土,吹响号角,制造大军突进的假象。
轰隆隆的踏马之声果然将沙匪们惊动来,为首的紧盯着响动传来的方向,一声令下,沙匪们齐齐抽出武器,吹响了哨声,白深紧张的盯着沙匪的动向,肖一离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白深问道:“侯爷,接下来该怎么办?”
肖一离只是让他们骑马跑,吹号角,接下来要做什么完全没个交代!
肖一离:“放心,他们大部队没集结之前不敢杀过来!”
然而肖一离话音一落,白深便眼睁睁的看到沙匪们策马奔来,他惊愕不已的望着肖一离,愈发觉得肖一离越来越不靠谱了,说好的战神呢?
肖一离看着他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操了,失算失算!”
白深一时间觉得天都要塌了,肖一离要是出事,南槿末不会放过他的!
沙匪越来越近,白深喉咙发紧,索性咬牙拉来一匹马说道:“侯爷赶紧上马,白深带人断后!”
白深年纪比肖一离小上许多,肖一离有时候玩心大起,没少戏弄他,大漠土丘最适合打伏击,所谓伏击并不是人多就好,这样反而会成为靶子,所以沙匪的大部队会来不假,但聪明的头子是不会等到大部队集结在打过来的,而是一听到动静就立刻杀来抢占先机!肖一离本就是骗白深好玩儿,没想到这小子上勾倒是快!
肖一离缄默不语的笑了笑,然后接过缰绳上了马,白深看到他笑才后知后觉自己又被戏耍了!
沙匪越来越近,肖一离厉喝道:“群体听令,跟我来!”
肖一离冒险的事做过不少,但并不代表他会做送死的事!
肖一离手头上才三十来号人,跟两百号人打伏击怎么看都是送死,所以他带着人跑了。。。。
白深还是一头雾水,问道:“侯爷,既然。。。既然你没有办法救人。。。。惊动他们干什么?”
还惹得一身骚!当然,这句话白深是不敢说的。。。。
肖一离笑笑说道:“哟,生气啦?”
白深惶恐:“不敢!”
肖一离:“有什么敢不敢的,我又不是你们那冷面冰山的主子,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白深:“。。。。。。”
肖一离又道:“放心吧,人我要救,沙匪我也会收拾!”
行进途中,肖一离一方已经尽数暴露在沙匪视野中,当那头子看到肖一离一方人数稀少之后更加猖獗,嚎叫挑衅之声不绝于耳,肖一离冷笑着回头看了一眼后方打马狂奔的沙匪,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
他在貌美如花的十八年华混在一群糙老爷们儿堆里,吹着黄沙风,喝着泥浆水驰骋在这片旷野的时候,这群沙匪毛都没长齐呢!
北疆,他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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