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墨看了一眼那边沉默顾九胤，拿着兔腿就站起来，走到他旁边坐下，随后咬了一口鲜嫩的兔肉，垂着眼，说：“阿胤，你都快一天没理我了，是不是因为我说要一起过去太过任性，你生气了？”
他问得小心翼翼，顾九胤眉头皱的越紧。
“我知道自己身子骨不好，本不该跟来，你担心楚少爷，我这是给你拖后腿了。”
“……”顾九胤拿木柴的手顿了顿，随后没事人一样拨了拨火堆，说：“没有的事，你不要多想。”
柳子墨低着头，目光定在哪兔腿上，说：“九胤，这么些年，我太任性了，明明活着，可是这么多年愣是不回来告诉你，叫你为我着急，你嘴上什么都不说，其实是怪我，怨我的吧？”
顾九胤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抬起头，叹了口气，说：“我不怪你，也不怨你。”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看着他，“真的，我从不怪你。”
是真的，从知道柳子墨没死的那一刻，他想过万种可能，但其实都没有怪过他。
“你不要妄自菲薄，你都没有错。”柳子墨要说什么，顾九胤举手示意他听自己的，说：“我曾经无数次幻想，如果你能活着我要怎么做，要做什么，我所有的希望都是能跟你活着再见一面……”
柳子墨面露喜色，顾九胤却给他当头一棒，说：“不过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是真的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他忘记记得这个名字是为了什么，也有可能是这么些年借着为他报仇的名义给自己的所作所为画一个标签，是否有没有存了其它的心思他也没去多想，没有楚怜央的出现，也许他也不会想这个问题，为了什么活，怎么活，他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也没有其它变数，因而也没去多想……
“九九。”柳子墨放下兔子腿，站了起来，踱步到他的身边，揪着他的衣衫，轻叹了口气，“……我觉得，你是怪我的，只是这么些年我没来找你也有，也有我的难处，一开始是真的不知道你在哪里，后面知道了……知道了会想那是不是你，你那样的身份，我这样的人去见你，是不是合适。”
顾九胤眯着眼，看着他。
“我知道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见过面，难免生疏，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够弥补，才能叫你我之间能够亲近些，”他抬眼看他，目光灼灼：“九九，你知道的，我压根就没把你当外人过，也不仅仅把你当弟弟，你明白吗？”
顾九胤扫了一眼那抓着自己衣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那人低着头，含羞带怯，也许曾经是他幻想过的，如果当年他没有死，他们之间是不是也会像这样亲近，他想他年少情窦初开那会儿也许真对这个人动心过，只是如今已然时过境迁，面对他，只觉得自己的心情无比的平静自然。
他拨开他揪着他衣袖的手，见他死死盯着他，目光带了些希望，含着泪，抿了抿唇。
顾九胤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说：“……我也是，把你当我的亲人。”
柳子墨浑身一震，眼里都不是不可置信。顾九胤却不再看，转过身，嘱咐道：“深夜山里风寒，子墨哥没事还是早些休息，明早还要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