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会介意的吧,就算心理上谅解尊重,生理上也本能地厌恶,谁让他是个异类呢?
齐山河能够理解,也早就习惯,他觉得自己在向周燃坦白取向的时候就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觉得难受。
他有点后悔为什么留下来。
“那个,”周燃用指尖挠了挠自己的额头:“小山河,你......就是,那个,我妈她不知道你......”
“没事的,我可以睡沙发。”
齐山河勉强挤着嘴角,指了指角落窄小的懒人沙发,又小声补充道:“客厅的也行。”
周燃看见齐山河黯下去的眼眸,忽然意识到不对,忙抢道:“不是不是,小山河,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去客厅睡,那个......我就是担心你会不舒服。”
周燃的语气少见地慌张,他以前没怎么接触过,不太了解这方面的事情,他既怕太过随意令齐山河尴尬,又担心过于小心翼翼反而是无形的伤害,可他还是懊恼地发现自己搞砸了。
“小山河啊,”周燃有些自暴自弃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就是怕你不想跟我挤,没有别的意思,你明白吗?”
其实周燃抢着解释的时候齐山河就已经差不多明白了,他一直垂着头沉默,一来是在暗自责怪自己的敏感多心,再来,经周燃这么一提醒,他才忽然对要和周燃挤一挤这件事有了实感。先前没来得及冒出地那些不该有的幻想和念头,现在统统交织在他的脑海里,他有点心虚了。
“嗯,我知道了。”齐山河轻轻捏着藏在背后的手指,眼神躲闪:“我不介意的。”
周燃不放心地偷偷观察齐山河偏向一侧的脸,见他确实没有先前那么低落了,才轻轻松了口气,转身去衣柜里翻出了那套新睡衣,又拆了一条毛巾,连同先前那把灰色牙刷一起递给齐山河。
“你先去洗吧,往左边是热水。”
“嗯。”
齐山河抱着睡衣离开,周燃在床沿呆坐了一会儿,不知想了些什么,目光无意识地落到木质相框里的那张旧照片上,心里没由来地一慌,起身去柜子里翻了盒奶片,掰了两片塞进嘴里。
齐山河没过多久就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来,周燃指了指早就插好电的吹风机,他便打着哈欠去吹头发。
“吹完就先睡吧,看你困的,就差睡在浴室了。”
周燃将自己要换的睡衣搭在肩上,顺手往齐山河湿漉漉的头顶揉了一把,不知是不是因为走得太急,他没注意到齐山河漫不经心晃着吹风机的手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