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从桌子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袋,递给对面已经高度戒备的江歆月:“慢慢看,边看边喝,茶水足得很。”
江歆月半信半疑地抽出文件袋的材料,粗粗翻了几页之后,脸色大变。她的气息越来越粗,翻材料的手也渐次微微发抖起来。
柏景庭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一直用余光在注意着江歆月的神色。见火候差不多了,他平铺直叙地抛下一颗雷:“白谨昱,才是当年简方牧真正的雇主。圈中圈、套中套,他着实有点心眼。”
这里这个“他”,指的自然是白谨昱,也即是昨晚江歆月试图拨打却始终无法接通的另一个号码的主人。
之前江歆月的所谓“把柄”,其实都是假的。真正派简方牧做商业间谍的,并非柏景庭,而是白谨昱,简方牧真真正正的隐形的老板。白谨昱为了下一盘大棋,可谓是用心良苦,将缪景云和柏景庭父母辈的恩怨利用得淋漓尽致,替罪羊也一早找好。
江歆月不住地摇头:“你编的,你为了骗我、为了帮阮秋,还真是煞费苦心!”
柏景庭不置可否:“帮助阮秋……自然也是有的,但我只是摆出了真相而已,信不信由你。”
尽管双手发抖,江歆月还是强忍着翻完了所有的文件材料。良久之后,她艰涩地开口问:“你编造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
柏景庭平静地答:“你的自欺欺人,果然一贯的有水平。”顿了一顿,他又问,“江歆月,难道你就真的不想知道,简方牧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导致最后的死路么?你以为,白谨昱为什么这么好心要给你提供‘帮助’?”
一针见血。
见江歆月开始出现动摇的神情,柏景庭继续不动声色地添柴:“如果你愿意跟我合作,揪出白谨昱到底在背后做了些什么,我可以保证你能全须全尾地离开B市。况且,白家对我们柏家的生意一直虎视眈眈,一直贪得无厌地想扩张他们在B市的版图……”他给自己添了点普洱茶,“这世上从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我已经收集了一些白谨昱商业犯罪的证据,说是希望你一起合作,不过是想帮你不再耿耿于怀而已,你看,怎么样?”
他一字一句语速并不快,却掷地有声。
江歆月盯着面前的普洱茶大概有半分钟之久,她忽然抬起手,喝下了从进来到现在的第一口,然后抿了抿唇角的茶渍,说:“相信柏总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柏景庭微微笑,神色疏淡:“当然。”
发生在柏景庭办公室里的这一切,阮秋自然毫无所知。
大概没过多久,约莫一个半礼拜的光景吧,阮秋从程池那里听到了一段被隐藏的故事。而故事中被牵扯的那一个才二十岁芳华的姑娘,令她心痛。
故事听起来狗血得有点匪夷所思,却又真实得叫人心惊人性的百态。
一切,都源于程榕榕和阮秋成为好姐妹之后,与简方牧因见面往来次数多了、熟悉了,渐渐也成了朋友。彼时,阮秋刚刚大学毕业就进入“失业”状态,正搬进程池的别墅里与他“情浓意深”,程榕榕被迫吃了太多“狗粮”撑得慌,于是那阵子与简方牧的往来变得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