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使她放弃优雅，开始质问：“为什么只收了我的圣诞礼物？别人的都退回去了，为什么收了我的？”
对了，伍跃懊恼地想起，因为何欢拒绝做帮他退回礼物的“坏人”，谭雪给他的圣诞礼物被随手放进课桌里，至今没有翻动过。
“我忘了，谭雪，真的对不起。”被辜负时道歉最没用，可伍跃能想到的，能说出的只有道歉。
忘了，这个忘让她空欢喜了那么久，像自导自演的傻子。谭雪红了眼睛，像所有求而不得的人一般寻找慰藉。
“你妈妈说，不管你去哪里，都会等我来找你，你说过这句话吗？”
“没有。”这是不假思索的回答，但在伍跃心里留下了一个疑虑，王萍居然找过谭雪，目的是什么？
“好。”
是真的好，坦诚在谭雪眼里也是伍跃的优点之一，少年卓绝，可惜今天过后大概再无交集。
她手脚浸凉，走向前，抬手抱住第一次为之动心的男孩，“该说对不起的是我，给你带来的都是困扰。”
伍跃僵着不动，心里压了块自责的石头，喘不过气来。
“连个拥抱都舍不得给我，看来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人啊。”谭雪松开他，很不舍，但他微微用劲的胳膊表明了他的抗拒。
伍跃沉默，他对那个人，用喜欢来形容，太浅。
*
谈话在自认为辜负者的不断道歉中收场，不管有没有用，那是他唯一能给的安慰。
谭雪离开的背影看起来并不落寞，甚至不像曾经求助时那般柔弱，挫折竟让她一夜长大。
伍跃有些羡慕，他就摔在凌川离开的深坑里，不愿动弹，振作也装得很勉强。
哈气成霜，G县这地方还真是四季分明，伍跃朝自渡的方向走，路过的人扭头看他，这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冻到鼻涕糊了一脸。
彩灯还在不停闪烁，眼晕，晕得看街上的圣诞老人都一个德行，路边站着那个，就跟自渡里的一样，肥硕，怪异，肩上挂的那件外套跟他的也一样。
卧.槽！这特么是冻出幻觉了。
伍跃正要加快速度，圣诞老人拦住了他，将外套披到他身上。突来的温度让他清醒了些，他勾唇，原来这就是自渡的圣诞老人，外套真是他的外套。
“谢谢。”伍跃说。
圣诞老人摆摆手，默默走开，他斜背的布袋里装着传单，兴许是尹知叶派的任务。
“嘿！”他渐行渐远时，伍跃喊他，“我要走了，我明天要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