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州防守严密，易守难攻，又有秦将军坐镇，不然西夏人也不至于在随州城外巴巴地望了那么多年。”沈尚言道，“只是多年来，大梁只是把他们挡在城外，却不曾真正完全消除过这一心头大患。如今难得有这机会……”
楚凌洲眸光一闪：“你是说……”
“不错。”沈尚言沉声道，“瓮中捉鳖。”
楚凌洲呼吸一滞，而后摇了摇头，失笑道：“果真人不可貌相啊沈将军，还是你狠。”
沈尚言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大军既然不可能及时赶到，西夏王又一直想攻进来——那便索性就让他进来。
故意让他攻进随州城，而后先派出一支精兵快马加鞭赶往随州。精兵绕后奇袭，大军再正面进攻，前后夹击，定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西夏王生性残暴，若是当真让他攻入了随州，恐怕会对随州百姓不利。”楚凌洲思量了一会儿，又自己否决了这个方案，“但将随州变成空城，又会引起西夏王的怀疑。这计划要想实施，实在是难度重重。”
沈尚言手顺着他的后颈往前，摸了摸他的下巴，顺口道：“不然给他唱‘空城计’？”
“这种都老掉牙的套路就别再拿出来秀了行么。”楚凌洲眯起眼，靠在他肩上，像只餍足的猫，“还有什么招数？都拿出来看看。”
“不是还有楚潇在么？”沈尚言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要是想要坐稳这天下，应该不会放任西夏王滥杀无辜。”
楚凌洲眼睛一亮：“我倒是把他给忘了。”
“有了！届时就说庄成华兵变成功，但皇帝却在慌乱之中不知所终。大梁朝中兵荒马乱，庄成华把持朝政，派人召回了边关的将领。”楚凌洲编起剧情来滔滔不绝，“于是西夏王正好趁此时不备攻入随州。”
“楚潇为保自己的名声，定然不会让西夏王将怒气发泄到百姓身上，而是会第一时间重整兵力，准备进京。”沈尚言看着他这样子，眼神不自觉就温柔起来，“随州城往外有处石谷，西夏要进京，必然要路过石谷。那里山势险峻，树木浓密，谷道狭长，十分适合埋伏。”
楚凌洲“啧”了一声：“你学坏了。”
沈尚言抬起头看着他，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
他平时大部分时候都要么冷着张脸，要么面无表情，偶尔有一些细微的面部表情都算得上是恩赐。楚凌洲难得看他这么茫然又呆愣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于是沈尚言更茫然了：“你笑什么？”
楚凌洲睁着眼睛说瞎话：“也没什么，只是一看见你，又想到这么好看可靠的人是我的，连晚上睡觉都要笑醒呢。”
沈尚言：“……”
他呼噜了一把楚凌洲鬓边的散发，好气又好笑道：“别闹。”
“当真。”楚凌洲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感叹道，“只是没想到以正直良善闻名的碧霄将军有一天也学会设埋伏下陷阱了，真是变了。”
沈尚言正经道：“……非常之事，当用非常之法。”
“是么？”楚凌洲忽然凑近他，“可你看上去很熟练的样子。”
沈尚言：“……？”
楚凌洲低声笑道：“你不是一直在挖陷阱等我跳么？沈将军，这一手欲擒故纵玩的不错嘛——在下佩服。”
沈尚言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他脸一红，咳嗽了两声，头不自然地往旁边偏了偏：“……你离得太近了。”
他嘴上这么说，但手还是环在楚凌洲肩上，一点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楚凌洲不再逗他，心情很好地摇了摇扇子：“走吧，该干正事去了。”【作者有话说：作者没话说，作者无话可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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