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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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洲……喂！”
沈尚言的手被人用力甩开，房门一关——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碧霄将军头一次吃了闭门羹。
沈尚言无奈地拍了拍门：“开门。”
并没有人搭理他。
沈尚言叹了口气：“凌洲……”
还是没人搭理他。
沈尚言尝试着推了推门——锁了。
“算了。”沈尚言摸了摸鼻子上的灰，转头走了。
房内，楚凌洲靠在床榻上，愣愣地看着门出神。
敲门的影子不见了。楚凌洲疲惫地闭上眼，还真走了啊。
说走就走……
他大脑放空，思绪也跟着缓缓往下沉。身上碍事的铠甲已经在回程的路上除了个干干净净，楚凌洲索性把被子一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一个人站在战场上，周边全是尸体。其中有些面孔是陌生的，有些……是他熟悉的。
楚凌洲茫然地抬起头。不远处，烈火熊熊燃烧着，耀眼的火光把天幕染成了血红色，是真正的天地一色。
孤雁扇动翅膀，从火光里辗转飞出，鸣叫声凄婉哀厉，像是妇孺的哭泣。风卷残旗，天地黯然，他一个人站在原地，孤寂又落寞。
他一个人。
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还活着。
为什么活下来的偏偏是他呢？就因为他身份尊贵，天下无二么？
所以就可以躲在别处，安心地看着别人替他去死了么？
是他的计划出了问题……
是他害死了傅郁......
他利用了傅郁对他的感情，他和谢远舟一样是个卑鄙小人。
他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剧烈咳嗽了起来。
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好像有人把他从团成一团的被子里挖了出来，轻轻擦掉他额头的冷汗，而后解开了他的衣带……
等等，解开了他的衣带？
楚凌洲睡的并不沉，加上大脑还处在一个胡思乱想的状态，于是没两下就被弄醒了。他睁开惺忪的睡眼，一脸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
哦，是沈尚言啊。
楚凌洲放心了，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睡。
等等，他不是锁门了么？那沈尚言是怎么进来的？
楚凌洲又睁开眼，眨巴眨巴地看着面前的人。
沈尚言刚刚任劳任怨，给他换衣服换到一半，见到他醒了，推推他：“把衣服换了再睡。”
“不要。”楚凌洲小声嘟囔道，“累。”
所以说人就是不能歇，一旦歇下来，连日征战的后遗症加上感情上的创伤，什么毛病都出来了。楚凌洲犯懒，瘫在沈尚言怀里，懒洋洋地抬起胳膊。
沈尚言没办法，抓着他的胳膊继续给他换衣服。
楚凌洲闭上眼，感受着沈尚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和他无意擦过自己皮肤干燥温暖的指尖。
成功把他从刚才那种浑浑噩噩不得其终的状态里拽了出来。
“好了。”沈尚言拍拍他的胸口，把被子扯上来，裹住了楚凌洲。
楚凌洲后知后觉道：“……你是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