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常晖在他身旁蹲下,帮他一同收拾起来,反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也没什么。”姜榕低着头,“想起来你这套宝贝也该护理一番了,就过来擦擦灰。”
“擦擦灰……要用到针线么?”柳常晖心里疑惑,视线追随着姜榕晃来晃去的侧脸追问。
“问那么多做什么。”姜榕嘟囔,三两下把东西收拾好,“我先回药庐了,还得准备常煦的药呢。”
他说罢起身就要走,柳常晖连忙跟着起身,谁知他蹲下的地方与挂着明光铠的架子离得太近,匆忙起身时猛地一下撞到了甲胄突出的肩部,使得整个架子向一旁歪倒。柳常晖眼疾手快地抓了一把,这才让架子来回晃悠了几下,堪堪稳住了。
可紧接着,一片精致的护心甲就叮叮当当地从明光铠的内衬中掉了出来,摊在二人脚边。
柳常晖立时转头去看姜榕的脸色,果然见后者皱紧眉头神色懊恼,他即刻僵住了身子,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是我莽撞了……”
“等等…”柳常晖话一出口便反应过来,“你莫非是在为我的明光铠缝制护心甲?那为何…偷偷摸摸地不想让我知道啊?”
姜榕无可奈何地拍拍脑袋,也不知道是在气谁的手忙脚乱,索性坦诚道:“我是怕你知道了,在战场上拼杀时便有恃无恐,那岂不更危险。”
“哦。”柳常晖捡起护心甲,触手可及尽是银器的冰冷坚硬,“你同我直说,我自会在战前穿上,何必自己辛苦。”
姜榕不理他,转而从怀中掏出另一样东西来,塞进柳常晖怀里,“既然已被你瞧见了,那这个也不多藏了,你都收着罢。”
柳常晖定睛一看,是一枚平安符。他眼中一喜,接过来装进了怀里,“这都是你为我准备的?”
姜榕别过眼去,嘴上却是诚实,“从邓州回来后我便做好了,只是……”他支吾一刹,摸摸鼻子,“现在才想起来给你。”
柳常晖知道先前他是赌气不愿送出这些东西,后来以为自己要出兵商州时担心不已,这才赶紧将这些吉利东西都拿出来。于是他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姜榕,我这就把它放在贴身之处。”
姜榕耳尖一热,转身便要走,又被柳常晖轻轻拉住了,他并不急着挣脱,回身静静地看向他。
“今夜老三开拔,直入京畿,之后便易如反掌了,不会有要命的时候。”柳常晖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人,“再说有青禾为我准备的这些东西傍身,我定会平平安安的,一根头发丝儿也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