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榕盯了他半晌，幽幽开口道：“你这张嘴，倒是越发灵巧了。”
柳常晖闻言一愣，与他对视片刻，随即捏了捏他的手掌，低声道：“我知道你担心我，总是心神不宁的，可你这样，我也会担心你的身子。”
“我说过不会抛下你，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姜榕闻言，总算是露出一丝微末的笑意，眨眨眼说道：“好，我放宽心就是。今夜柳三开拔，你们肯定是不能睡的，趁现在赶紧休息一会儿罢。”
“不错，我也正有此意。”
柳常晖点点头，松开了姜榕的手，转身进了内室更衣。
姜榕的手兀自留在空中，好一会儿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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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百四十六 夜色
酉末，襄州城外。
十八万大军尽着黑甲，分为左右两阵列于城外的旷野上，阵中辟出一条细长的空当，虎金军的数名将官坐在马上立于阵首，柳常昀一身戎装站在这头，面前是巍巍城墙以及前来相送的柳氏众人——柳恒站在最前，身后是并排而立的柳常晖、柳常昊与柳常煦。
柳恒叮嘱道：“到了商州城下，意思意思便是了。到底是李家亲手操练多年的亲兵，不好做得太过。”
“知道了，父王。”柳常昀抖抖身上的铠甲，挑了挑眉毛不耐道，“难得祭出这些好东西，总得让他们饮足了血罢。不过您放心，我自有分寸。”
柳恒闻言，不再说什么，柳常晖接着说道：“夜间行军，不仅要注意军中的动静，更是要小心四周，尤其是途经汉水之畔、金邓之间时最须谨慎，切忌明火与嘈杂。”
“谢二哥提点。”柳常昀糊弄似的一抱拳，似笑非笑道，“二哥先前的狼狈惨象弟弟可不敢忘，所以这次一定会小心再小心的。”
柳常晖本是好意叮咛，没想到被他似有若无的一句奚落搅得有些莫名其妙，一时愣住了。柳常昊在一旁蹙起眉头，不快道：“老三，二哥是担心你才说的，你别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