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一转眼，都要看她穿嫁衣了。”柳常煦与柳常晖对视须臾，笑着叹了一声，随即眨眨眼睛，看了一眼姜榕安静的睡脸。
柳常晖的大手撤下的那一刹，他别过头去，悄悄探出舌尖衔住了一滴泪。
他将其囫囵含入口中，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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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百四十七 血色
寅时正。
柳常煦坐在窗边，从窗棂的缝隙中望着不远处庭院里时浅时深的月色出神。
他原是想就那么一直待在屋檐上的，可姜榕在子时前后醒了过来，严令他不得干坐在高处吹冷风，还催着他回房加衣，于是他只得回到屋中，这里走走那里坐坐，消磨时间。这之中他还翻看了桌上摊着的一本兵书，但苦于实在无法静心领会，便索性又收了起来，窝在窗边看月色。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其中夹杂着数道吵吵嚷嚷的人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柳常煦心中一悸，坐起了身子。
他扶着窗沿站起身来才发觉双腿已是十分僵硬，膝盖以下酥酥麻麻，完全使不上力气。他正想着如何借力行至门边时，园中的闹腾动静就来到了近前。
下一瞬，房门被“砰”的一声踹开，一个模糊的人影冲到他面前。
房中只点着一盏小小的烛灯，被这人的身影遮住了十之八九，因此柳常煦看不清他的脸，只能隐隐辨出这人的眼睛此时圆睁着，死死盯着他。
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又有一人跃进房中，大声喊道：“爹不要冲动！”那人冲上前来按住近前这人的臂膀，“不可能是五弟！”
是柳常晖的声音。
“…二哥？”柳常煦迟疑地唤道，“…父王…？”
“你住口！！”昏暗之中，柳恒猛地挣开柳常晖，怒吼着大步上前，一记重拳极速划破空气，重重击在了柳常煦上腹。
柳常煦一声痛呼卡在嗓子眼，整个身子即刻离地而起，将身后的窗棂撞得七零八碎，近乎被折成两半的身子随着大片大片的木头碎片一起飞出窗外，狠狠撞上了廊下的柱子，最终翻滚着掉落在院中的石阶下。
触地的那一刹，柳常煦腹上传来一阵刺痛，他看也未看，紧闭着眼抓上去，用尽全力往腹中一推。
他松开手瘫软在地，蜷着身子干呕几下，吐出两口血来，脑中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