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
柳常晖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他的身子被小心地扶起,半靠在前者的臂弯里。
“…二哥……”夜风一吹,柳常煦觉着额头上凉嗖嗖的,他微微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只是一片黏糊的赤色,口中也四处泛着腥涩,“…为何……伤我啊……”
柳常晖瞥见弟弟头上磕破的口子,看着腹间那一根小臂粗的木刺几乎将他单薄的身子捅了个对穿,周遭的布料被洇开的血迹染透,心中苦痛难当。他听着柳常煦声若蚊蝇地问他,半句话也说不上来,只能颤巍巍地伸手拭去糊在他眼睛四周的血。
“五弟!!!”柳常昊赶到院中,一眼见到被血浸透的柳常煦就是一声惊呼,眼眶立时便湿了。他几步冲到神色异样的柳恒身前,张开双臂挡着。他没了半边袖子,露出的胳膊上缠着一圈麻布,从背后看去有些滑稽。
“爹!你怎么能这么伤他?根本不可能是他做的!”柳常昊哽咽了,“他日日跟在我们身边,哪来的机会?他先前为二哥受的伤才好全了没几天啊!”
柳恒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混账!你也被他骗了?你怎么不想想,他一出现老二就遭伏击,到了你身边你的侍卫又出了事,现在连老三也没了,你敢说与他全无干系吗?都是他耍的阴招,你们居然还护着他?瞎了你们的眼!对老三的死都这么无动于衷吗!?”
柳常煦闻言,勉力睁开眼皮问道:“三哥…没了?”
柳常晖垂下视线,艰难地点了点头,“焱军得了消息埋伏在两翼,老三…全军覆没。”
柳常煦眉间抽动,喃喃道:“……爹怀疑我?”
“……”柳常晖沉默须臾,温声道,“爹只是一时冲动……我已经派人知会了姜榕,他脚程虽慢些,但也该到了,你且再忍忍。”
这厢他努力安慰,那边柳常昊也竭力说服柳恒,“爹,五弟一回来就救了二哥的命,你难道忘了吗!?我那侍卫出事,也是我的错在先,和五弟又有什么关系?他受苦多年,好不容易找到家,凭什么去为仇人卖命啊??”
“呸!”柳恒啐了一口,“谁知道这东西傍上了京中的什么人,不顾廉耻道义甘愿为其卖命呢!”
柳常煦“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唇齿间的血沫子溅出来,将胸前那唯一一块干净布料也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