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自成长这些年，遇到过的人总会在生气时直接对他动手，姜榕还是第一个生着气自己跑掉的。
柳常煦想着想着，嘴角的笑意泛起一阵混着凄楚的温情。
襄州城中另一处，元帅府。
柳恒猛地一甩手将茶盏打翻在地。
“你们就这么向着他！？”他说得极慢，语气中是不加掩饰的怒意，“常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招揽了这么一帮厉害人物助我军攻下襄州城，现在人没了，你们即刻就忘了他的功劳了是不是！？”他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视过面前的两人，面带阴霾。
“父王，谁也没有忘记老三的功劳和苦劳。”柳常晖亦是面色不佳，但他尚有几分耐心，还算和气地说道，“但昨夜一事业已查明与五弟毫无干系，还请父王悲伤之余，莫要无故责怪五弟，更不应伤他至此。”
“你又怎知与他毫无干系？”柳恒一字一句地质问，面上神色几多变幻，“常昀为此一役几番辛苦操练，他呢？谁知道他借着养伤为借口在背后做了什么事，致使我军痛失爱将、损伤惨重！”
“爹你说什么呢！”柳常昊终于忍不住了，反驳道，“五弟自能下床走动时便开始努力练剑，从未有一日懈怠，为的就是能早日同我们一道上阵拼杀。谁知道好不容易快养好了身子，居然又被亲爹折腾了个半死，还被如此怀疑抹黑，如何能不失望不难过！？”
“你放肆！”柳恒斥道，“叫父王！”
“……父王……”柳常昊一愣，眼里愈发不解，“那天你甫一见到他，那么歉疚……还说要加倍待他好……为何现在却全不信他？就算心有疑虑，也不该直接出手啊……”
“你都没见着昨夜他那副样子……”柳常昊想起弟弟神智不清时依旧喃喃不止的话语，心里难受极了，“他都痛得模糊了，却不说痛也不喊冤，只一直说自己的血不是黑的……”
柳常晖随着他的话又一次想起了昨夜柳常煦哀伤凄惨的模样，心有不忍地蹙了蹙眉，及时打断了弟弟：“四弟，够了。”
“父王，总而言之，”柳常晖郑重道，“此次开拔，五弟需得跟随虎威军，好让姜医官为他仔细调养身体。”
“不可。”柳恒半步不退，“我已失去了两个儿子，不能再有更多了。他就留在大营，与本王一道。”
“父王，这般做法传出去可不好听。”柳常晖止住了柳常昊的动作，继续说道，“因莫须有的疑虑伤人在前，软禁在后，使得诚心归家的亲子备受冷落，这让军中人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