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诩“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嘴巴张得能塞下整个药碗:“本将军都忘了丞相大人以前是大理寺卿,最擅长小中见大勘察细节,追根溯源刨根问底。”
这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恭维,丞相大人总结为苏将军在尝试找回点面子,毕竟当时某人冷着脸阴阳怪气地说自己追查这几个西域人是草木皆兵。
谢淮鸢低头笑了笑,故意拔高声音说道:“难不成是本相记错了,苏将军当时好像不是如此说的?”
苏将军老脸一红,顺着谢淮鸢的手臂摸到领口,拉过他抬头往柔软的唇上咬了一口,低声道:“宝贝儿,你一会话里不带刺儿,就浑身难受是吧?”
药汁粘在谢淮鸢的嘴唇上,谢淮鸢伸出舌头舔去,味道清涩微苦,只见那人又倾了倾身子:“本将军给丞相大人赔礼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道歉便算了,赔礼就好。”谢淮鸢自觉靠近,扭过苏诩的脸吻住他,苦涩的味道立刻在口中弥漫开来,苏诩勾上人脖子凭着感觉亲吻。
绵长一吻结束,苏将军已经有些微微喘不上气:“丞相大人……气可真长……”
“苏将军又不是头一回知道。”丞相大人继续端起碗喂药,随口说道:“苏州老家临河靠水,从小在水中憋气练的。”
“对了,你在苏州还有家人吗?”苏诩话不过脑子地全都说出来:“谢家的祖宅抵押给旁人,家族的祠堂都许久无人打扫了。”
谢淮鸢愣住:“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总不能说因为您老人家新年时闹脾气的一句“回苏州”,我便遣人去了苏州将谢家从里到外翻了个底朝天,未免太丢脸了……
苏诩挠了挠头发:“我……听说的而已……”
“早在十几年前父母便因瘟疫去世了,我不知怎么躲过一劫,那几年日子过得紧,家族长辈自顾不暇,所以这些年都是独身一人,不知亲族长辈现况如何。”
在苏将军眼里,大美人小时候就是个爱掉眼泪的奶娃娃,谢淮鸢虽说得委婉,但苏诩听得出其中的心酸与不易,他爹娘去世后,十二三岁的孩子没人要,守着偌大的祖宅独自过了七八年。
谢淮鸢轻轻笑了一声,接着说道:“爹娘去世后,族中长辈便经常以各种名义进入祖宅搜刮财物,那时我就拿着棍子在门口睡了一夏天。”
苏诩听罢良久沉默不语,除去心疼还是心疼,他弯起嘴角拍拍谢淮鸢的手背:“宝贝儿,等朝廷安定下来,我陪你回苏州修缮祖坟,也让你爹娘见见我。”
那人却摇头:“不必了。”
“怎么,嫌我拿不出手?”
谢淮鸢让苏诩一句话说笑了,“自然不是,我已经许久不曾回过苏州,或许是近乡情怯吧。”
苏诩装模做样叹了口气:“我还从未去过苏州,正想看看我们美人自小长大的地方呢……”
美人无奈一笑:“那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