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生玉配合地一动不动,像一块等待被雕刻的上好红木,他半阖着眼睛沉默许久,忽然开口说道:“这布置……竟然像极了昭儿成亲那天……”
李瑾轻抽了口气,冷冷反问:“贺生玉你在成心激怒本宫吗,这般良辰美景提陆郡主做什么?”
“……陆郡主?”贺生玉微微睁开眼皮,含着极轻的气声笑了:“如今连皇妃都不叫了。”
笔毫尖的朱红颜料落到宣纸上,如滩刺目的鲜血模糊了画中人的模样,画中的贺生玉唇红齿白嘴角带笑,细眉如烟眼泛温柔,与他如今的鬼样子难以相提并论,倒与许久不见的御史台清流有几分相似之处。
混着墨的毛笔被丢弃在地,李瑾走近钳制住贺生玉的下颌骨,如冰剑般的目光直看进他的眼里,“你知道说了不该说的话,要受罚吗?”
“怎么听话了没多久又要犯老毛病,本宫给你的东西,你不但不感恩戴德地接着,还字里行间句句带刺,你想干什么?”
瞥见眼前雪白诱人的皮肤,李瑾迅速褪掉贺生玉碍事的喜服,将人压在身下粗暴地亲吻起来,这时外室的门突然咚咚响了几下,外面人声音似乎有些着急:“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好事被打搅,李瑾不耐烦地说:“明日再禀报。”
“殿下,事关重大,还请您出来片刻。”
李瑾皱了皱眉,随意系了衣带还不忘给贺生玉裹上被子,便出去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他再回来时,面色阴郁地翻身上榻,省去了前面的步骤,二话不说拖过贺生玉便横冲直撞起来,贺生玉痛得惊呼出声,李瑾如泄愤一般死箍着他纤细的腰肢,不住地狠狠进攻。
那处干涩狭窄,其实李瑾也并不好受,他仍是拽着贺生玉的脚腕一下一下撞击,看着苍白无力的人咬着牙问道:“本宫问你,元月初六寒禅寺的禅房里你见了谁?”
“……”
“见……见了当朝丞相……”贺生玉嘴唇咬得血红,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似的,针锋相对地死死盯着李瑾:“靖王殿下……觊觎皇位虎视眈眈,青城山深处的私兵军营,销金窟地底的兵工厂,红粟草旧案的真相,我……请丞相大人早作打算罢了。”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李瑾,他掐上贺生玉的脖子,红着眼睛哈哈大笑起来:“贺大人真是好打算,可惜青城山地底全是火药,只要一点引线,‘砰’地一声便血肉模糊尸体遍野,算起来是贺大人亲手了结了镇北将士与丞相大人的命呢。”
他身下又开始一点一点细细抽.动,嘴唇贴近贺生玉的耳朵:“到时候,御史台清流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贺生玉本就枯槁的脸血色尽失,眸子里真真切切地透着万分恐惧,他痛苦地仰起头:“不要……别……”
“别什么?别点引线?!”李瑾疯魔似的掐着他,手下还在不断用力:“事到如今,贺生玉你还在痴心妄想,还在替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求情,他们的性命在你那里怎么那么重要,你这拳头大的心里装得都是什么?!”
喉间发不出声音,贺生玉绝望的眸子望着李瑾直摇头:“不……能……不能,万千将士的命……不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