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过三公主, 言之并无大碍,下笔留了方子,沈修又差人去药铺取了药, 大夫盯着煎成汤药, 沈修又亲自盯着三公主服下之后,才将众人赶走, 说是病人需要静养。
“沈爱卿, 不知你府上可有空闲房屋?”
苏衍懒懒的靠在廊下柱子上, 双手抱胸而立,看到沈修出门,勾了勾手指。
沈修眼睛一亮道:“自然是有。”
“那朕和秦敬便不走了, 就在沈爱卿这宅子里挤挤。”
苏衍抻抻衣袖,眼尾扫了一下不远处的沈月柔, 眉头一蹙, 抖抖自己的袖口, 啧啧两声。
沈修一开始没看懂,过了一刻才发现苏衍袖口上有个指肚大的破洞,也不知是何时扯破的。沈修又不傻, 早就看出皇上对妹妹的那份心思,宠爱也好,喜爱也好, 帝王能有这份情已是难得, 自己那个妹妹看着倒是有几分疏离,也不知是闹什么别扭。
他应了一声, 转身向后对着沈月柔招招手,意味深长的说:“妹妹,皇上这衣袖破了, 不合时宜,你快去寻了针线与人缝补。”
沈月柔看了一眼苏衍,淡淡的说道:“妹妹唯独这针线手艺差了些,哥哥可让府上丫鬟来做。”
“胡闹,皇上的衣裳是那些下人能随意触碰的?”
“哦,那便让廉雪妹妹来吧,她的手艺好,也是皇上的嫔妃,身份也匹配,妹妹有些不舒服,先告退了。”
沈月柔恭敬的对着苏衍行了个礼,转过身子就要离开。
苏衍还要说什么,手指刚伸出去,便看到一旁的廉雪捧着针线走了过来,脆声道:“嫔妾来帮皇上缝补吧。”
廉雪只当是沈月柔真的不会针线,她到不在意,反正闲着也闲着,这样的小事自己也可以应付的来,便从屋里拿了针线赶紧走过来。
苏衍轻叹口气,冷若初霜的哼了一声。
那双眸子还是紧紧盯着远处渐渐消失的身影。
自从知道心意后,苏衍便没再掩饰,也无需掩饰,这女人本就是他的,他愿意宠着她疼爱她,只要是她想要的,无论是什么都能给她。
还记得那夜初识,在礼成宫内,她那一身素衣小小的跪在蒲团上,虔诚的说着自己想要成为皇后。
那时的她大概单纯就想要皇后这个位份吧,既然喜欢又有何不可?
沈月柔不知,她距离自己的目标已经又近了一步。
仿佛皇后之位也是她唾手可得之物。
苏衍看着身旁的仔细缝补的廉雪,又想起刚才沈月柔那句“众多女人之一”,心里有些刺得慌,他眼尾余光扫到身后的秦敬,他手指紧握像是在跟自己较着劲。
苏衍微微侧头刚好将秦敬那手足无措的样子看在了眼里,顿了顿道:“爱妃手艺不错,今夜你便来陪朕吧。”
廉雪半蹲在地上,突听此言圆眼微睁,不可置信的望着皇上,手指因着惊讶微微颤抖,指尖的绣花针歪了一下刚好扎进自己的指尖上。
她低呼一声,手指缩了回来含在嘴里。
苏衍注意到身后那个人向前迈了一步,似乎想到什么又退了回去,利剑般的眸子里透出隐隐的心疼。
嗐,没看出来秦敬你还敢对她动心思?
若是从前,苏衍必定十分气愤,这二人竟敢当着他的面上眉来眼去,大概是不想要命了,可现在他似乎觉得轻松了些。
与其在宫中过着无宠的日子,若能找到更好的归宿,他到乐意促成好事。
只是此事可大可小,朝堂上那些呱噪老学究定要搬来什么典则、章法,非要说他辱没了皇家不可。
要是沈月柔那个小人人在就好了,她素来点子多,兴许还愿意帮帮她这个小姐妹。
“晚上秦统领在朕门口守夜即可。”
秦敬顿了半天,才缓缓哑着嗓子道:“遵命。”
……
入夜,沈月柔连晚膳都没胃口去吃,沈修让人送了个饭盒过来,她望着桌上的菜食,手中的筷子举了半天,终是缓缓放下了。
托腮靠在桌边,她点开了自己的红包群。
万贞儿:“姐姐们可知最近鬼界新出了一桩戏,甚是精彩,本宫都看了足足八次,还是觉得意犹未尽。”
刘娥:“哀家最近在与一旧识学道,心无旁骛。”
叶赫那拉氏:“哀家去看过了,戏命《旧亦是》,故事十分精彩,就是某人若是看了,恐怕会不高兴。”
卫子夫:“哀家看你们在鬼界生活多姿多彩的,是不是都不想投胎了?”
武则天:“笑话,那帮子乌合之众唱的什么戏?我活生生的人都在这里,偏偏要编排朕,什么《旧亦是》,朕看叫《就无趣》还差不多。”
万贞儿:“妹妹竟不知,武皇曾有过这样惊心动魄的过去呢?”
武则天:“那是你读书少。”
沈月柔:“……”
卫子夫:“月柔来了?还未恭喜,好事已成。”
武则天:“着小皇帝,不错。”
沈月柔:“……”
刘娥:“看来,离后位不远了,哀家也该准备准备身后事了。”
沈月柔:“什么?身后事?”
刘娥:“你当皇后之时,吾等方可投胎转世重入轮回。”
卫子夫:“哀家看你心绪不佳,怎么回事?”
沈月柔:“卫姐姐,你是如何能看着你的彻彻和别人过夜,而心中毫无怨怼的?”
卫子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