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柔默默退了出来,仿佛刚才那种道不清的心绪又凭空多添了几分。
她是喜欢皇上的,昨夜酒后虽然神志有些晕眩,但仍是知道自己所做之事,也可说是自己借酒意想要与皇上亲近。
她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不过是不愿面对皇上身边众多的妃嫔与自己共享,可这不又是当初进宫时就该知道和面对的事情吗?
沈月柔走到窗边,一轮新芽挂在树桠上,淡淡萦绕着浅金色的光芒。
她走了几步,想去寻寻廉雪,自己胡思乱想还不如找人做个伴。
走到廉雪的房间,却发现空无一人,沈月柔只好转身去书房,陪陪三公主。
绕过庭院里的水井,沈月柔看到秦敬站在一间屋子的门口,面无表情。
不,似乎比平时更寒霜了。好像一把银剑,寒光粼粼。
沈月柔走了上去,问道:“秦统领为何在此?可否见到雪儿?”
秦敬听到沈月柔说廉雪,唇瓣动了动,而后眼睛向屋子望了望,没有说话,那眼神里有些空洞,或许是无奈。
秦敬确实有些难受,他其实不知自己为何会难受。
站在门口,看似面无表情,其实他甚至想直接冲进去,他苦笑一下,自己是什么身份,做什么妄想?
沈月柔刚想再问,却见沈修急匆匆而来,看到这二人愣在门口,问道:“时辰还早,皇上没就寝吧?”
秦敬摇摇头。
“廉美人还在里面?”
沈修倒是没觉得有何异样,只觉得气氛不太舒服。
“哥哥你说什么?雪儿在里面?”
沈月柔觉得有些冷,不是已经五月天了吗?
“是,皇上要廉美人侍寝,晚膳送进去了,我来看看将东西收拾收拾。”
庭阶上不知不觉长了许多青苔,人踩在上面滑滑腻腻的,沈月柔觉得自己应该是没吃晚饭,所以头也开始晕了。
是她想得太简单了吧。
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说是有情,也是对每个嫔妃都有情,今日是廉雪,明日是谁又怎么会知道?所谓宠爱,不过是图个新鲜。
是了,自己不过是个新鲜,尝过之后便觉不过尔尔。
仿佛耳边还吹拂着昨夜的温存,唇瓣上还有他指肚摩挲过的温度,若不是身子上隐隐约约对的疼,她真以为那些不过是一场虚幻无边的梦境而已。
这大概就是帝王的爱吧。
更何况,他从始至终也没说过爱自己。
只是这份爱未免太来去匆匆,只是一夜就变换了吗?
沈月柔鼻子一酸,却倔强的强忍住随时会流下的眼泪,向后退了几步,她一张口,声音有些嘶哑:“哥哥,我倦了,先回房……”
话音未落便匆匆转身,她害怕自己再多待一刻,便会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就在她转身的一瞬,感觉腰间有一只温暖的手掌将自己用力一扯,沈月柔脚下不稳,跌进了一弯强劲的胸怀里。
依旧是那清冷的檀香气息,身后那人掐着她的纤细腰肢,恨不得揉进自己身体里,低沉的道:“月柔在别扭什么?”
沈月柔知是苏衍,想着后面还有人瞧着,伸手去推,哪知苏衍伸手将她的手掌一把攥住,打了个横抱将人揽进臂弯里,看也没看周围一眼,径直进了屋子。
沈月柔羞的满脸通红,只好将小脸紧紧埋着,娇媚的开口:“皇上。”
她听见门已经被屋外哪个识相的人关上了,这才露出黑亮亮的眼睛,先是望了一圈屋里,最后才回到苏衍的脸庞。
“看我有没有藏人?”
苏衍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上,手指将她凌乱的发丝轻轻拨开,嗤笑:“看清了?有人吗?”
屋里空空的,并没有别人的影子。
“雪……”
沈月柔刚开口,便被苏衍捧起了小脸,亲了下去。
她浅浅回应。
毫无技巧可言,但却深情动人。
“朕这里,只有你一人。”
苏衍将唇瓣贴在她的耳畔,又玩弄起她的耳垂,绵绵软软,只要稍一用力,便能感觉身下娇躯微微颤动。
他将沈月柔的手指抓起,放在自己的心口。
心儿在胸膛里咚咚的跳动,每一下都很用力,“这里,只有你。”
“我不信,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人,个个貌美如花,月柔自知不如,不敢妄想……”
苏衍握着她的手指稍稍用力,道:“莫要再胡说,朕没有。”
“皇上不是要雪儿侍寝吗?月柔在这里不是碍事了吗?”
沈月柔皱着眉头,她略使劲挣脱,奈何苏衍的力气太大,她的手指有些疼。
“皇上疼爱的人还少吗?以前的静妃,庄贵妃,贤妃还有惠妃……”
苏衍的眉梢突突直跳,不想听她在喃喃下去,一把扯过她的脖颈,狠狠的吻了下去。
“罚你好好服侍朕,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