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魔走过去,在妆台上极显眼的地方就看到了那个匣子,捧来给了薛悯。
薛悯的呼吸忽然急促,她苍白的指尖被匣子的乌木衬得更白,她去开那匣子的铁扣,手指颤着不稳,好 几下才打了开来。
他看到里面空荡荡的,只装着一支面人,一支照着他模样捏的面人。
薛悯伸手小心翼翼地抚摸这样东西,一双眼眸莹莹地亮,盛着的不知是泪光还是回光返照的光彩。
她嗓子沙哑,气若游丝:“这是三年前的红鸾会上......少华同我一起买的......我好好存着......但是,那只
兔儿灯......好可惜的......在路上被我,不小心......弄坏了......”
她双目似是垂泪,眸中的悲摇摇欲坠,轻轻扯起个无力的笑,然后停顿住,不说话。
他知道她是说话说得喘不过气了,在换气。
白心魔突然间觉得脸上有点湿,伸手一抹,竟然是泪。
她又吃力地继续说:“我曾经......说你是曜日......会一直,追随你......但,怕是要......食言了。”
白心魔有些焦躁不安:“究竟你得了什么病?陈清川懂医术,他或许能......”
“咳!咳咳......咳咳咳......”薛悯咳起来,她拿手帕捂住嘴。
素色的帕子上,沾了血。
薛悯攥紧掌心里的帕,指关节紧绷泛白,似在忍受什么病痛。
“这是命。纵使是他,也回天......无力。咳......倘若可以,我真想......活久一点......多看几眼......少华
啊......”水雾盈眶。
她喃喃了这么多话,终于用尽了气力。沉默良久,竟朝白心魔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吧。
大概这会是她生前最大遗憾。临死没能见真正的白少华一面,没能把一腔话讲给真正的白少华听,只能 带着一心无处安置的情,带着一支面人,永世入土,深葬地底。
他沉默地跨出门槛,又听薛悯喊:“等等......”
他立刻停了下来,回身看向薛悯。
薛悯的脖颈垂下了,面容又隐进了黑暗中。
“红鸾会,雁城......有花,荼靡。听说它开花的时候......很好看,很好看......”
薛悯停住,急促地换了几口气,才继续:“明年春末......替我,摘一束荼靡吧......放到我的
他仰了仰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我会的。”
“嗯......谢谢。”薛悯恬静地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说
当年在雁城湖畔,薛悯放河灯许愿。
那时她就心想,她好想活得久一点呀,她真的有点怕死。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许愿白少华能一生安平喜乐。
正如她自己所说:“薛悯这条命很轻很薄很短。但也想将它磨得利些,拿来护你。^
坟前。
42他有这个意思
他出了门,人还恍恍惚惚。
容姝一直等在外面,看到他,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早在晦月阁内拣了一间闲置的屋子,二话 不说拉着他去扎针了。
他又成了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