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宗主。”
前方莫一雪花带着门下慢慢走来，抱拳向他行礼，寒暄了几句，刚要离开，忽然看见往这边赶来的元素素等人，又瞧见她旁边的王若语，顿时脚停住不动了。
元素素彷佛看不见一般，言笑晏晏地上前：“问尹宗主好，顾老板好。”
顾铭涵挑眉，方才那么多人，元素素是第一个认出他的。
元素素道：“顾师兄当年风采，素素不敢忘。”
顾铭涵哈哈大笑。
尹之白转头看他一眼，他立马敛了笑容，正经道：“素素姑娘说笑了，顾某跟姑娘也不怎么熟。”
攀关系遭人嫌弃，元素素仍是眼角含笑，看不出生气的模样。
旁边的莫一雪突然出声，话是对着尹之白说的，眼睛却看着元素素：“玄玉宗承办的武林盛会自然是极好的，唯一不好的便是眼光了，连这种千人骑万人枕的娼|妓也请了来，平白污了地方。”
话毕，四周静默，王若语皱眉。
元素素轻笑，芊芊素手一翻转，转出一朵花形，另一只手扯住滑落的袖口，半遮住嘴角笑道：“总好过莫教主，一个女儿家打扮得不阴不阳的，没有半点风情，将人气跑了不说，到头来还怪奴家太有风情。”
“你——”
这话像是踩到了莫一雪的尾巴，她整个人脸色沉下来，冷冷看着元素素。
女人之间的矛盾，男人还是少插手为妙，尹之白和顾铭涵默契地不出声。
在两人互相瞪视，快要打起来的时候，王若语上前一步，按住莫一雪的手背，小声道：“别闹了。”
莫一雪很激动，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跟我回去！”
王若语嘴唇动了一下，元素素插嘴说：“王姑娘，你可想清楚了，这次要是跟她回去，恐怕以后再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莫一雪对她怒目而视。
顾铭涵眼观鼻鼻观心，忽然悄悄对尹之白说：“你看那王姑娘像不像落跑的新娘子？”
他说这话本是想逗尹之白开心的，没料到尹之白不但没有笑，反而不是很高兴似的斜了他一眼。
尹之白打小脸上就没什么表情，清清冷冷的一个人，只有特别熟悉他的人才能捕捉他的情绪。
顾老板有些摸不着头脑，猛然想起什么，讪讪地笑了。
那边几人好像已经纠缠结束了，向他们抱拳离开。
众人陆续离开，一如他们前来时。
唯一不同的是，尹之白手上多了一封信，那是药谷大弟子于承梓交给他的，请求他交由沈梦楠。
知道小外甥喜欢四处交友，做舅舅的没多想，点点头答应了。
整个武林盛会就在意外中黯然落幕了，玄玉宗弟子在师叔伯的指导下，或拆卸高台，或将桌椅移回原处。
二公子心里有事，没有留下来帮忙，同尹书灵说了一声，拉着柳忱回了竹远居，关上房门
沈梦楠开门见山道：“柳真死了，你事先知晓？”方才观他表情举止，实在不像不知情的样子。
柳忱翘起嘴唇，染了红脂粉的眼角微微弯曲：“哥哥为何这么说？”
沈梦楠看他，语气认真：“别装傻。”
柳忱笑笑，转身过去牵起他的手，与他五指相扣，脸凑过去，贴着耳朵小声道：“哥哥猜对了，我知晓的，我还知晓他怎么死的呢。”
两人贴得极近，他身上的热气缓缓传过来，他还故意压低声音，细细轻轻的，沈梦楠觉得怪异，有些别扭，躲了一下问道：“怎么死的？”
“死在了女人身上。”
柳忱还是笑，不过这次没有贴着他耳边，而是双手搂住他的腰，将下巴抵在他肩膀上，看着不远处的绿竹板，慢慢说。
女人？沈梦楠愣了一下，柳真好色他是知道的，可死在女人身上会不会太荒唐了，他毕竟是皇帝。
柳忱偏头，亲了一下他的脸，看他看脸上被印上了胭脂红痕，一边用手轻轻擦着，一边解惑道：“刘卫尉进献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叫吴绘芮，长得娇小玲珑、甜美可爱，同一般美人无二致，不同的是她来自玉春阁。”
玉春阁是哪里，是元素素一手打造的妓馆，里面不仅有普通美艳的妓子，也有身怀武艺的妓子，而这些有武艺的妓子修习的正是吸收男人精元华为己用的武功。
所以，柳真是精尽而亡？
看他恍然大悟，柳忱拉着他的手笑道：“是不是很好笑？”
说罢，又摇头，轻声说：“不过，这死法真是便宜他了，死在女人肚皮上说起来是天下多少男人求都求不来的，是不是啊哥哥？”
沈梦楠略有些不自在，他不太能受得住这样的荤话，岔开话题道：“柳真膝下无子，谁来继承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