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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长云(2 / 2)

  蒸锅里白气蒸腾,盘踞着灶台方寸之地,耳边是滚水“咕噜咕噜”的响。花归楼喉结微动,那句话又要脱口而出,他想说跟我走吧,我带你走,带你去天涯,海角,哪里最自由,咱们就去哪里。

  他刚张了嘴,吐出一个“我”字,一把长剑忽然穿破窗柩,直直向他刺来。

  花归楼带人私奔的计划刚成型便胎死腹中。

  他难得露出货真价实的恼怒来,也不避开,当胸抓住那把剑的锋刃,竟然不曾流血。他用力一扯,对面感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竟然整个人打破窗户,狼狈地摔了进来。

  虽然是摔进来,但没有狼狈落地。那人松开了剑,轻轻落了地,只是身形微晃。

  紧接着他的剑也“咣啷”地摔在地上。

  花归楼怒极反笑,“就这?多大点儿能耐,就来偷袭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来者面色铁青,然而的确技不如人,只是冷冷笑了声。

  他很少有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候,舟行雪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他却不知道,来者之所以活到现在,是因为他和来者认识。

  不只认识,应该说十分熟悉。有那么几百年,他们是为人称道的挚友,这段友谊一度成为大荒茶余饭后的美谈。

  来的人身量极高,一袭天青色道袍,面相生得凛冽,天生一派肃然,随便拉出去,就是一尊浩然正气在胸、降妖除魔卫道的活招牌。

  他的称号也对得起他这副模样,正是浩然君,南长云。

  舟行雪上辈子一剑刺穿他肩膀的挚友。

  舟行雪看见他就觉得右肩隐隐作痛,且眼皮子直跳,不由得离他稍稍远了些。

  “怎么了?”花归楼问。他以为依照这二人的交情,舟行雪见了他会高兴,哪怕他那一铺子醋缸摇摇欲坠,他还是愿意原谅这浩然君的突袭。

  毕竟谁都知道,浩然君对带个“魔”字的玩意儿都不喜欢,对魔族魔物那是恨之入骨,对魔修不至于恨,但也不假辞色,痛斥过不走寻常路、不以灵气修炼的魔修是“歪魔邪道”。他看见魔主和舟行雪两个宿敌厮混,说不准就以为他是迷惑了舟行雪,不动手才怪。

  但这会儿看来,舟行雪一点儿也不高兴。

  南长云看他这反应,先是意欲上前,一时间不知道想起来什么,最终神色一暗,只是垂手看着他。过了几息,他音色沙哑地问:“伤……好些没有?”

  “好多了。多谢。”他有些生硬。而后飞快地转向花归楼,带了些他自己都没发觉的轻快,“没怎么,这人你也认识,我的……一个故人。既然来了,请他喝杯茶吧。”

  花归楼“喔”了一声,去看的他的火。小气兮兮地决定就只请这个倒霉催的故人喝“一杯茶”,多半杯都没有。

  舟行雪颇不习惯这样与南长云相处,一般都是他们二人谁先到了,谁就煮茶等着,等第二人来了,招呼也不必打。对方想要做什么,不用言语,一举一动之间就互相明白。这就是多年默契。

  因着这样的默契,他当年便赌南长云知道他的为人,不会轻信流言。没想到再多年的默契,再深的了解,在一个莫须有的“魔”字之前,都是不堪一击。

  可他好歹还是放过了他一命,尽管他后来还是死了。

  舟行雪心中叹了一口气。

  南长云再度问道:“你放心……我没有跟踪你,只是所思告诉我你和魔主……出了些事,他让我劝劝你,我才来了。我给你送的东西都对你身体有好处,你不喜欢也试试……好吗?”

  他加了个“好吗”,语气小心翼翼,好像他知道舟行雪已经不会再稀罕他的任何东西。

  舟行雪讶异地抬起头。

  这其实很奇怪。他重生以后,并没有见过南长云哪怕一面,好似是南长云对他一直避而不见。他只当南长云和前世一样,原来是这时便对他生厌,想要淡了这份友谊。

  现在一看,却好像是南长云生怕他生了厌,和他连朋友也不做了。但哪怕舟行雪真有这想法,也还没来得及付诸实践。

  南长云这小心翼翼是哪里来的?

  一个荒唐的念头极快地划过去,他还是捕捉到了,不由得艰难地去想一个匪夷所思的可能:

  除非……南长云也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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