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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锦官(2 / 2)

  南长云带着一方印信和一滴心头血回了大荒宗。

  三人在何所思的三尺堂会面,何所思接过印信,谢子况接过心头血。

  前者如有预料,久久无言。

  后者如遭雷击,看样子是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去找舟行雪要个说法。

  他刚走出一步,南长云的灵剑荡开,拦住他的去路。

  谢子况猩红一双眼,生硬道:“长云,你让开!我倒要问问他,当初威逼利诱我与他结为道侣的是他,将我捆在身边两百年的是他,为何现在一脚把我踢开的还是他?他当我谢子况是什么东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玩意儿吗?”

  南长云皱眉:“你是这样想他的?”

  谢子况微微一怔,旋即赌气似的冷冷一笑,“我不该这么想他么?那我该怎么想他?他明明知道我不喜欢男人,还要强逼我与他结为道侣,这难道不是羞辱?他明明知道锦官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却用她来威胁我,最后还杀了她,难道这不是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难道我不该厌他?”

  这一次不仅南长云,连握着印信沉默无言的何所思也沉下了脸色。

  谢子况犹觉不够,恨声道,“他的确为大荒界做了不少事,但在我这,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他把我锁在身边这么久,现在想踢开就踢开?没门。”

  他也抖出长剑,那是把流光溢彩,灵力脉络在剑身奔涌的好剑。差一步就可以列为神剑。之所以列不进去,是因为它诞生的年岁太短,还来不及孕育出生熟的剑灵。假以时日,这一定是一把流芳千古的神剑。

  这是舟行雪送给他的东西里,他留下的唯一两件之一。

  还有一件是一对绣着比翼鸟的香囊,也是道侣身份的一种象征。按理说应该一人一个,他当年觉得是屈辱,怎么也不肯跟舟行雪配对。没成想舟行雪用花锦官的命要挟他,逼得他不得不收下。

  他收下也不屑用,长达一百年的时间里用来压了箱底。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他开始老是做梦。梦见舟行雪,也梦见他自己。

  各式各样的舟行雪。

  站着的,坐着的,趴在桌子上睡着的,笑着的,蹙眉的,忧伤的,各式各样的舟行雪。

  各式各样的舟行雪在不同的梦里,以各式各样的姿态各异地望着他,陪着他,无论他在哪里,以什么角度,一睁眼就能看见舟行雪。

  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简单干净地看着他。谢子况回望他一眼,他往往就要笑了。

  不知怎么的,梦里的舟行雪总让他想起花锦官。准确的说,是他当年初遇的花锦官。

  彼时除魔之争未起,他家道未曾中落,他的亲人同门还没有自取灭亡,踏虚尊者尚在,还是踏虚君。

  他也还不认识舟行雪。

  确切来说是舟行雪还不认识他,而他久仰传说中踏虚君小徒弟大荒第一美人的大名,只是迟迟未见其人。

  他应人皇殷重怀之邀,同几位师兄弟去满神京帮忙搜查可能潜伏的半魔。顺便去看看正在满神京做客,许久未见的妹妹谢渺渺。

  谢渺渺还不及见着,潜伏在满神京的半魔先设下陷阱,险些要了他的命。

  是当年的花锦官不顾危险在生死一线间救下了他。为了救他,和他双双坠入万魔窟,险些丧了命。

  他们相依为命一个月,直到谢子况的宗门和负责守卫满神京的大荒宗部署找来,破开万魔,才将他们救出。

  谢子况大概就是那时候生了心动,可惜心动不长,从那以后他们没有再见。直到有一日花锦官找上他,说自己走投无路,希望故人收留,他们才有机会再次相处。

  不知为何,当初那一点儿心动,再见花锦官时,反而消失不见得彻底。他心里只将花锦官当成恩人,再不做其他想法。

  后来他家道中落,宗门覆灭,他被舟行雪逼着结为道侣,舟行雪抓了花锦官,她便成了桎梏着他的一道枷锁。

  再后来,连她也死了。

  他便是从那时候开始真正厌恨起舟行雪的吧。好歹那是他的恩人,也是他第一个喜欢过的人。

  他确然没有忘记初见时花锦官的一颦一笑,甚至她的每一根轮廓都在记忆里日久弥新。可无论怎么画,夜晚入梦,他都没能梦见朝思暮想的人。梦见的反而是他厌恨着的舟行雪。

  后来的花锦官,人还是那个人,给他的感觉却始终不一样。他在她身上苦苦寻觅,企图找回一点儿使他心动的影子。然而徒劳无功,直到他梦见舟行雪。

  他难以启齿,对现实中舟行雪愈发不齿。却忍不住找出了那对香囊,日日偷偷戴在身上。

  他告诉自己,他喜欢上的不是舟行雪,只是梦里的一个影子。那不是舟行雪,那只是一个诡异的梦。梦境使他的花锦官,成了梦中的舟行雪。他绝不会喜欢男人,更不会喜欢舟行雪。

  可是为何?

  为何他此刻再抽出他送给他的“明君”,心脏处好像沉疴难愈,揪痛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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