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凭什么
两人又回到了同居关系，但齐玟青依旧没承诺应南哲什么，让这关系像炮友，却又没那么走肾不走心。
齐玟青惴惴不安——他想要承诺，但始终说不出口。
不过应南哲也不怪罪，毕竟约好了，先立业，再“成家”。
他事业上的确是顺风顺水，虽然和老爸的那片天比不了，但也算是个能赚到不少钱的小老板了，近期正准备着和父母摊牌。恰逢伯父伯母和应东溟要回国跨年，他爸叫他借着机会回家团圆，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堂堂正正出柜的时候了。
应南哲把计划告诉了齐玟青，问他看不看好。
“行啊，机票订了吗？没订我一块儿给买了。”
“嗯？‘一块儿’？”应南哲有些意外，“我想着一个人去的，如果他们接受不了我喜欢男人的话，也就不用知道我到底要跟谁在一起了吧……而且你不是怕麻烦，并没有承诺我什么吗？”
你我之间都没说好的事儿……就不要到我爸妈面前直接说了为好。
应南哲难掩自卑，这份情绪被齐玟青察觉到，心里更不是滋味。虽然一直以来的做事准则都没变过，但他这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实打实的没干人事儿。
于是他说：“不管怎么样，我还是陪你去吧，有什么突发情况还能照应一下。”
应南哲苦涩地笑笑：“除了被我爸揍断腿，估计也没什么突发情况了。”
于是齐玟青订了机票和酒店。酒店位置就在距离应南哲家十分钟内车程的地方，适合他随时来诉苦或者逃难。
出租车先把齐玟青送到酒店，临走前他特地握了握应南哲的手，拇指在他掌心轻轻地捻，用这种无声的方式祝他好运。
应南哲回家吃了顿晚饭，只和自己爸妈，因为另外三人要倒时差，早早睡下了。
应母吩咐人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花样多得三个人根本吃不完。她笑着不停张罗着让应南哲尝尝这个、尝尝那个，甚至比之前每一次应南哲回家都要高兴，也许是他终究事业有成了。
不苟言笑的应父也少有地对应南哲表示赞扬——自己儿子竟然真创业创出了一番模样，这是他放在五六年前想都不敢想的。
好消息早就传到了父母耳中，而坏消息责备他暗戳戳地揣着，叫人心慌。他很享受这温馨的氛围，珍惜来自父母的赞许和肯定，但也必须亲自终止这一切。
眼看吃得差不多了，应南哲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般地开口道：“爸，您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那么执着地想要创业吗？”
“嗯？不是敏锐地抓住了好时机，自信出击吗？”
应南哲笑笑：“我没那么有远见。”
“那是？”
应南哲指尖发凉，手心也有了薄汗。
“爸……”他的笑容愈发苦涩，“我喜欢男人。”
随着话音落下，房间里如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住一般。应父和应母脸上的表情还维持在几秒前的欣慰，然后逐渐变僵、变难看。
到了这份上，应南哲已经没有后退的可能性了。
他咬咬牙，硬着头皮往下说：“我有无论如何也要在一起的人，我希望得到你们的认可和祝福。但出国前的事儿我还记得，我不敢相信你们会轻轻松松地认同，所以……我——”
“你想证明自己翅膀硬了，没我们也能活得很好，我们不接受你就要和那人私奔去了，对吧？”应父瞪着他，如此说道。
直白来讲，是这样。但恰恰就是这语言太过直白，未免让人感觉不善，应南哲的心凉了半截，却又觉得这样发展是情理之中。
“是。要先立业再成家，互相承诺之前要有能让我们未来在一起的条件基础。”
应南哲瞟向母亲，见那女人脸色发白，低头坐着，看着落魄极了。
他向她暗示过，恐怕她一直都祈求着这天不要来。
“再过一两年你就三十了，不该这么胡闹。”相比于出国前，应父已经相当冷静慈善，“如果放任你自己找对象，你就只会把目光投向跟自己一样的男人身上的话，那就有我来替你找。我认识的不少人家里都有很优秀的千金，和你年龄也——”
应南哲打断道：“还是出国前那个人，我没有胡闹。还请您不要耽误别家姑娘。”
“是酒喝多了吧？你爸可听不得胡话。来，先到房间里坐坐，咱们两个聊聊。”应母怕爷俩又吵起来，甚至还会大打出手，又上赶着打圆场。
“不是胡话，哪有红酒还喝醉的，妈，有些事儿早晚得说清楚。”应南哲也紧张害怕着，他把发抖的手藏到桌子底下，逼自己说下去。
过了一会儿，应父说：“那就这么着吧。”
应南哲略显惊讶，以为是老爸认可了自己的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