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点点头。
张东临用法术读取了女孩的过去，得知她无父无母，家中只有一个病重的老太太，为了讨生活，趁着花灯夜在邻里那儿收来一些残次品变卖。
知晓内情的张东临犹豫一下，抬手把帽子拉低了一些，转头在时卯耳边说了些什么，丫头有些后悔自己看到出挑的红发人儿，魔怔得上前搭话，垂头，耳垂红得像初熟微软的樱桃。
张东临说完一段话的时候，时卯锁了下眉，满不在乎地说了句“随你”，然后任由对方的咸猪手在自己身上肆意摸索了好一会儿，抿住薄唇。张东临在他腰间别着的一个神似容臭的钱袋里摸出几两银子，笑着回头，发现原本停了个女孩的位置上空留一阵风。
“怎么走了……”张东临嘀咕一句，按着读取到的记忆寻找路线。
时卯跟着墨发男子的脚步走到一个巷口时，他看到张东临张望了一下，也有个披着长袍的女人俯身下去挑灯。是认得的气息，时卯有些意外，大步向前走去，伸手拎住对方盖住脑袋的帽子拔起来。
那人迅速回头，看清身前的人先是错愕，而后又挤出一个调皮的笑，露出往外瓢所以很惹眼的小虎牙。
“时公子，别来无恙啊～”那女人说。
女人不算高挑，五官端正，说不上精致，但让人看着很舒服。张东临上下打量她一番，才侧头看时卯。
时卯：“柳寒烟阁主……好雅兴，本君正准备去寻你，可否借一步说话？”
柳寒烟上扬眉梢，眯眼时眼角爬满细痕，张东临估摸着，她已经到了半老徐娘的年纪。
张东临悄声走到时卯身侧，把嘴凑到对方耳朵旁，轻声低语问：“她是这一代的山海阁阁主？”
“是的。”时卯点头，面向柳寒烟，推开一步，手摆向张东临，“这位是本君的书记官。”
柳寒烟礼貌地点了下头，转身在小丫头手上放了几个铜板，拿走两个花灯，分别放到两人手上。
起初张东临不敢收，有些抗拒地摆摆袖子，柳寒烟脸色有些不好，但介于时卯在场，她没有为难他，挤出一个还算和善的笑：“拿着吧，算不上贿赂。”
时卯用手肘抵了抵他的手臂，若笑非笑地咳了一声：“拿吧，没事。”
张东临：“可……”
时卯：“之前那是逗你玩的，想着送你一个显得我对你好而已。”
“……先生不这么做我也知道，你对我好。”张东临接过柳寒烟递来的细竹构架的花灯，轻叹了口气。
时卯说的借一步说话，自然是去东华帝君给这一代山海阁阁主建造的总司处，自时卯体内的蛊虫被取出之后，他经常受命下凡办事，来往最多的，就是山海阁总司。
张东临的第一次下凡，收获了两样物品，皆来自柳寒烟——一样是花灯节在小丫头那买来的劣质花灯，一样是柳家天蚕丝制成的长袍。
天蚕丝可御炎寒——抵挡三昧真火、抵御九尺寒霜，刀锋箭矢皆不可侵，是人界最好的护体材料。
时卯在长袍上施了法术，从今往后，再无人能看清黑袍下人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