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父其实并不介意萧棠削爵,对于自家的子孙,他有信心可以无需爵位,凭借自己的能力让崔家屹立不倒。
若子孙不孝,没那个能力,也是他们的命数,不能苛求。
爵位是太祖皇帝对他们祖先的奖励,并不代表着后代都能高枕无忧,否则一个王朝的溃烂就会从这里开始。
虽然萧棠嘴上说这次只处理王文瑞,但崔父的眼光何等老辣,知道萧棠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
萧棠往日但凡遇事都要找崔行之问问,这回却没与崔行之商量,甚至连见都不见。
崔父觉得蹊跷,以为萧棠是担心他们崔家反对才如此,是以来找崔行之商量。
他们崔家世代忠君报国,一切以圣上为先,一切以朝廷为先,这么大件事,怎么能落后房靖一个小丫头片子?
听说是萧棠的来信,崔行之误以为是公事,没避讳父母,当面便拆开信封。
待看得信中的内容,崔行之好半晌没说话,少顷,悄悄红了耳尖。
“陛下说了什么?”崔父着急道,“可是询问削爵一事?”
崔行之动了动唇,在父亲靠过来看之前赶紧把信纸折好,摇头道:“不是。”
崔父:“那是说什么?”
崔行之哑口无言,没法回答,只因那信纸上写着:
“喜也凭你,笑也任你,气也随你,愧也由你,感也在你,恼也从你。
朕从来不会心口相异。”
197七夕
萧棠鲜少说这些文绉绉的情话,也不知这回是怎么突然开窍了,兴许是从他写过去的那封信中受到了启发?
崔行之在心中喃喃念着这句话,越念越觉得克制不住自己的思念,恨不得立刻飞去皇宫与萧棠见面。
“到底写的是什么啊?”崔父还在追问,见儿子神色有异,更觉得奇怪,“不是削爵一事,还能是什么?”
“你倒是说话呀?”
父亲的催促终于让崔行之回神。
“真不是削爵之事,”崔行之极少对父亲说谎,但实情是怎么也不能说的,“爹,你就放心罢。”
崔行之把信纸折好收入袖中,起身按着崔父的双肩,宽慰道:“陛下对我的信任,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不与我商量,只是不想让我蹚这趟浑水而已,并非不相信我。”
崔父道:“若是如此,你就更不能袖手旁观了!”
“陛下如此用心良苦,你怎能无动于衷,眼看着陛下孤军作战呢?这绝非忠臣所为!”
“你快想办法入宫,让陛下见你,好好与他商议商议,此事并非儿戏,不可轻率妄为,否则只会功亏一篑!”
崔父说着,就开始赶崔行之出门。
崔行之好笑道:“我明白的,爹,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你且安心,儿子会处理妥当的。”
“儿子会尽快入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