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帝王诺山河,公子择红裳
冯浅退让到了一旁,他知道,南宫九赢不了,也没有机会和太上皇动手。
赶车人往前一步,“我来。”
南宫九也知道,自己不是赶车人的对手。但打不到这个人,他就永远也没有机会和后面的那个人交手。他恨那个人不仅仅是因为仇,还有师父!
南宫九空着手,没有剑,红衣有些湿,是血打湿的,也是雪水打湿的。
南宫九点了点头,他应了赶车人,他决定了要和这个赶车人动手。
九九赢不了,九九会死的?冯浅紧捏着手中的扇子,掌心冒着冷汗。
赶车人等着南宫九出手,南宫九也没有等任何的机会,此时此刻,对南宫九而言,生命似乎已经不再是一种值得珍惜的东西。没有刀,也没有剑,手指为剑,行动如惊虹,红色的身影在灯火下拉起一道红光,锋利无比。
赶车人看清了南宫九的动作,但他不敢闪身,因为在他的身后站着的人正是他要保护的人。但他也没有把握硬接下那一招。那是南宫九用尽了全力的一招。
忽然,赶车人后悔了,他后悔折断了南宫九的剑。如果南宫九手里还有剑,那么南宫九就会提剑刺来,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折断南宫九的剑。但此时此刻,南宫九的身体就是利剑,比世间任何一把剑都要锋利。这是一把充满了仇恨和勇气准备做最后一搏的剑。这是以血肉之躯铸成的剑。
赶车人也用尽了全力,手掌迎上南宫九。
南宫九没有退怯,没有避让,手臂直伸,气势仍旧如虹。
南宫九合上了眼睛,黑暗的眼底竟然色彩缭乱,缭乱之中,千墨手捻着玉杯,凝着杯中浓茶,轻轻地抬起,对南宫九一笑:阿九,可要?
很快,千墨就从南宫九的眼睛里消失了。合着的眼睑蓦然睁开,身体陡然停下,手臂仿若遭到重击,颤了颤,差点儿粉碎。但还好,手臂还完整地在身上。
南宫九红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赶车人。
赶车人的面色很沉,很认真。
冯浅扬了扬手,素衣已经动手。敬七拦不住。他紧紧地拽着冯浅的手。冯浅冷眼睨着敬七:“要留要走随你,辰风门不是驭鬼楼,更不是你的天苑,由不得你做主。”
“我要带你走。”敬七道。
冯浅面色很冷,眉宇之中有一点点的恨。敬七的手刚一用力,冯浅就轻而易举地挣脱了敬七的手。
“南宫九不希望你动手,没有任何一个人希望在这种事情和这种时候由一个外人来帮忙。”敬七道,他希望冯浅放手。
冯浅冷哼一声,手中折扇轻轻一晃,一根细绳束着扇头飞射而出。冷冷的声音如同冰凌一般飘散在空气里:“谁管他希望不希望,我只希望他活着,其他的事情与我何干。”
冯浅要救南宫九,没有丝毫犹豫,所以他决定杀了那个老和尚。
太上皇染霜的眉动了动,眉下的眼睛闪着光,看着冯浅,很仔细很认真地看着冯浅,看着冯浅的动作,看着冯浅的扇子。
太上皇暗黄的衫子扬了扬,一点儿风,轻而易举地破了冯浅的扇。
冯浅不服,一个老头子能有多厉害?
冯浅又递过去一招,这一次,不再是扇子,而是剑,剑不是冯浅所长,但他也喜欢剑,因为南宫九擅长用剑,并且十分喜欢,所以他也喜欢藏一柄剑在身上,这个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冯浅并没有留意。
剑法凌乱,但却剑剑取人命穴,剑招密集如风,让人难以防备。但冯浅眼中的老和尚却仅仅只是在一个唿吸之间夺下了冯浅的剑,这一刹那,冯浅忽然怔住了。因为他看见了老和尚的招式和手法,那手法,和他的手法一模一样,只是老和尚的手更快,快得叫人都看不清了。
冯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太上皇微微一笑,对冯浅伸出了手,“跟朕走,就是半壁江山,朕也予你。”
冯浅冷眼不屑,罔若未闻。但冯浅知道,自己赢不了。
太上皇的功夫刚好是以不动应万变,以静制动。冯浅的功夫也是如此,但相比之下,就是小巫见大巫。
有句话叫: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
冯浅明白,自己所学到的,不过只是一部分,又因为一直不静心练功,也不常出手,以至于江湖中有很多人都认为冯浅根本就不会武功。
如今,遇上了这个老和尚,冯浅认输了。
“半壁江山有何用。”冯浅终究还是逃不过那老和尚气魄的逼迫应了一声,一边睨着眼睛,偷偷地看了看南宫九的红衣,“溺水三千只取一瓢,兴许就是如此。”冯浅的手再一次扬起。
十个身穿素色长衫的年轻男子手执双剑,臂束长长铁链,划过长空,在太上皇的上空结成一张铁网。
太上皇不动,铁网则不动。太上皇一动,铁网必定也动。
他说,“一张网。能困朕几时?你的南宫你又能留他几刻?七情六欲才是人的牢笼,驭鬼楼的二公子是个人才,得朕之心。”
冯浅不理老和尚的话。南宫九额头冒着冷汗,正与那赶车人在铁网之下打得火热,谁也插不了手,但凡事南宫九所行动之处,必会留下血红的印记。
冯浅知道,南宫九受伤了,浑身都是伤。
但那赶车人也受伤了。全身上下不过十二道伤。伤口不深,也不是在重要之处,所以这一战应该说是赶车人赢了,南宫九输了,但是输赢两家都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南宫九气势依然不减。赶车人仍旧冷静谨慎应敌,无论敌手是强是若,赶车人都丝毫不懈怠。
冯浅敬佩那赶车人的冷静与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