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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帝王诺山河,公子择红裳(2 / 2)

  冷风,吹着铁链作响,吹着檐下灯笼摇晃。

  郎清离在一个素衣人的照顾下站立了起来。渐渐的,他推开了那个素衣人,靠着自己站立着。他的伤不浅,但也不算深,至少留了一条命。

  太上皇冷着眸子,看着郎清离,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郎清离,甚至很讨厌郎清离。

  郎清离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同时也咳出了一口血,“步步为营,终究也不过是输一场,有些事情旁人不清楚,你我又何尝不清楚,卿渊既然选择了去驭鬼楼,就是将目标锁定在了封藏花的身上。你又何尝不清楚,你觉得卿渊是你的棋子,你觉得你是赢家,你可以决定别人,甚至决定天下。到此刻,你再想想,你到底能够决定什么?你以为我知晓了我父亲的死就会为父亲报仇,就会恨你,恨卿渊,你以为是你看穿了南宫山庄的诡计,但都十多年过去了,你为何就不想想那时我为何要对你说那些话。”

  一口气,说了太多太多。

  郎清离的气息有些接不上。

  南宫九也听见了师父的声音。也听见了师父口中的南宫山庄。

  南宫山庄的诡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赶车人也听见了郎清离的话。但他所在意的不是南宫山庄,而是:卿渊是你的棋子。

  赶车人击出一掌,将南宫九推出去了半丈远,在雪地上砸了一个坑出来。坑的周围,是血。

  “九九……”冯浅心如刀扎,施展轻功,落在南宫九旁边,扶着南宫九,怒目瞪着赶车人。

  赶车人冷静地敛着眼睛,完全无视了冯浅的眼神。

  太上皇染霜的眉在郎清离的注视下垂了下来,一瞬间,他的心也仿佛跟着沉了下来,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初郎清离说的那句话。

  郎清离说:恶不可怕,善才是真的肿瘤。爱雪中送炭却又爱独立的人,比起那些好作乱之人,更能威胁朝廷。

  当然,话并不仅仅只有这一句,还有另外一句:因恶积起来的力量并不团结,只要他们的利益有损,必定会散。因善积起来的团结,利益受损,只会更加团结,朝廷近来已经忙得快要将那批难民贫民忘记了,南宫山庄却成了救世主。

  十多年前的江山不比今日这般安稳。战乱随时会起,内乱也一直未平。

  当然,郎清离也还有别的目的,只是那话,他只对卿渊说过,那一次,郎清离有些高兴,也有些愁,多喝了几杯酒,他对卿渊说:渊师弟,南宫山庄虽好但位置不好,若能有一股势力挡住姒姜边境那块缺口,外人将不可再犯也。

  郎清离说了话,却没有想到这样的结局。

  结局太出乎意外了。郎清离没想到,解决问题的,终究还是杀戮。甚至连正当的借口和理由都没有,南宫山庄就灭于大火。

  至此,他再也不愿意参合朝廷里的事情,因为朝廷里的人处事方法太让他震惊了。过后不久,他问卿渊:天下与吾,君选什么?

  卿渊笑着拥他在怀:自然选清离师兄,但也唯有天下才配得上清离师兄。

  只是,南宫山庄的诡计又要如何说起呢?说起那诡计,便是说起郎清离的罪。

  当时,南宫山庄的庄主,南宫九的父亲,曾受过郎清离的父亲一个恩惠,至于那恩惠是什么?郎清离不知道,也许是银子,也许是别的什么东西,就是那东西让曾经也一度摇摇欲坠的南宫山庄坚持了下来。至此一振不倒。只是最终亡得太惨。

  而那所谓的诡计,不过是找一个恩人,却让不知情的人误解成了别的目的。

  对于上一辈的事情,郎清离也不清楚,因为他的父亲死得太早,他的母亲也死得太早。最初南宫山庄开始从朝廷下手调查郎清离的父亲之死的时候,郎清离并不知道父亲与南宫山庄之间的关系,以为是南宫山庄已经暗中将手伸向了朝廷。

  如今,郎清离依然不明白父亲与南宫山庄的关系,更不明白那恩惠是什么。已经亡的人和已经亡的南宫山庄。

  郎清离觉得自己背负着罪孽,此生难尝。

  “卿渊不是棋子,而你也不过是半截入土的人。”郎清离平缓了气息,盯着太上皇道,“大家各退一步,你读你的经去,我回我的谷中,由他去做他的皇帝,管他的天下。”

  太上皇眼睑往上抬了抬,两道寒光射向郎清离的眉宇。

  郎清离仿佛受到了威胁一般,软下了气场,说道,“我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在你出现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眉目。封藏花和张大的身份本该给我些提醒,只是这些年心好像喝了酒一样,醉得一塌煳涂,直到此刻,才明白了两分,也都理不清楚,但总有新人粉墨登场,这是一个新代旧的世界。”

  “什么新人旧人,这不过是一个强者的统治,是我派人杀了封藏花的妻子,断了他的情爱,只是希望他更加冷静,认清自己的身份。”太上皇冷声说道。

  赶车人的眼睑颤了一下,一滴清泪落下,在脸上留下一道清清浅浅的痕迹。

  是他杀了封藏花的妻子啊。那件事情,他永远也忘不了,那是他第一次执行那样的任务,手段残忍,已经超乎了他所能承受的。

  因为残忍,所以恐惧。所以他丢了卿渊赠与他的,唯一一样礼物。一张绣着腾空飞龙的明黄手绢。

  因为他多汗,夏日脸上总是汗涔涔的,所以卿渊赠了他一张手绢,他一直收在身上,却在那日弄丢了。他想要去找,但却怎么都找不着了。

  “有些事情,不是卿渊在做,而是你。他是你的儿子,也是你的替罪羔羊。”郎清离道,沙了的嗓子压低着声音,却又仿佛嘶吼,他的情绪近乎崩溃。“你是他的父亲,他爱你。”

  太上皇凝着眉,凛然而立,上方的铁链拉得紧紧的,笼罩着他。他知道,他来就一定会陷入这张网。所以他也做好了准备。暗黄的衫子随着他的手臂扬起而挥动。一行黑衣人如同魅影一般从黑暗里现身,倏然而来,落定在铁链子上,手中铁剑闪着森森寒光。

  “统治者需要的是能力。”有些发皱的嘴唇里飘出来的声音是无情的,冷漠的,暗黄的衫子是宁静的,心绯如血,沉静的眸映着心的颜色。他是和尚,也是帝王,更是帝王的父亲,更有属于他的责任,“王者要抵抗的不仅仅是敌人,还有自己人,若是连这都不懂,败便是命定的结局。爱只不过是一把索命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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