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阴魂不散者，最亲至恨人
冯浅转眼看着身边的南宫九，手，紧握着南宫九的五指。南宫九冷静，他虽然没有算到司马鸣歌会在这里，但他始终都不相信离开辰风门的路会一帆风顺，所以遇上一点儿意外不算什么。
“你想要什么？”南宫九问道。
司马鸣歌道，“你的命。”
“那你就先杀了我！”冯浅挡在南宫九身前，神情坚决，南宫九是他的，从他们一同穿起那套大红喜袍的时候，冯浅便只将南宫九当做他的，除了他，旁人碰不得，更别说要拿走。
南宫九心中感激，但这也只是感激。
司马鸣歌冷笑着。
在司马鸣歌的身后，是最年轻最优秀的杀手，他们出手，绝对不会空回。但是……也有一次例外，是辰风门的那次例外。去的人，竟然一个未回。
三人对峙，目光如刀。
冷冷的夜，凉凉的风，风里飘来了冷冷的声音，只有两个字：司马。
“司马！”
那声音停顿了片刻又响起了，似乎就响在司马鸣歌的耳边。
“冯然？”司马鸣歌怀疑地巡视着夜，他不相信会遇上冯然。
冯浅的手在发抖，他宁可死也不要遇上冯然。
“九九。”冯浅紧握着南宫九的手不放，脚下一步一步地往地道入口移过去，“莫要抛下我。”冯浅恐慌地说道。他的大哥来了！他不是他大哥手中的玩物，永远都不是。
“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司马鸣歌还在寻着冯然的下落。
冯然道，“让你们的人退开，否则你们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司马鸣歌抿着唇，他相信冯然的话。
冯浅已移到地道入口。按下机关，地道之门再一次打开，冯浅拉着南宫九，如同两条赤练蛇倏然窜入了洞口，再也找不到。
那两个人消失了，说话的冯然也消失了。
司马鸣歌的人望着那地道的入口，没有追进去。
虽然司马鸣歌手中的地图上标出了地道中极可能出现的危险，但司马鸣歌不敢进去，因为那些危险不是他所能抵抗得了的，控制得住的。
“撤吧。”司马鸣歌冷静的道出两个字。
跳跃摇曳的火光熄灭，年轻优秀的白衣少年没入了黑暗。司马鸣歌独自走向了山外，跨上白色骏马，他知道，冯浅不会再离开辰风门了。
但他不知道皇帝和三王爷到底怎么样了。同时，他也没有等到太上皇的消息，甚至连万小刀的消息都没有了。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父亲死了，死因含煳，妹妹走了，隔了两三年，有人送来消息说妹妹死了。其实他的妹妹一直活着，多年之后，他多了一个表妹叫公玉香香，公玉香香的功夫多是她妹妹所教，他认得妹妹的武功。也就是因此，他才确定了妹妹一定还活着，只是到底货在哪里？司马鸣歌不知道，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找不到半点儿踪迹。
惊蛰已经过了，桃花已经开了。
沥斯的古卷也都拿到了阳光之下，只是沥斯的公子苏琰永远也不可能出现在阳光下了。
司马鸣歌觉得他应该去沥斯看一看的，公玉香一是妹妹的孩子，妹妹说不定也在那里，但辰风门这边的事情他无法速战速决。
夜里，骏马飞驰过两重山，在辰风门的山下停了下来。
包围着辰风门的人马蠢蠢欲动着，时刻准备着。
“一直没有太上皇的消息，明日天亮就打上去，踏平了辰风门，救出陛下和三王爷。”司马鸣歌道，洪亮的声音响彻了山野，响到了辰风门中。
地道中的冯浅也听见了这个声音。
冯浅望着南宫九，两人正在往辰风门走着。
南宫九紧握着冯浅的手，冯浅的掌心里全是冷汗，慌张，急促，仿佛是逃命一般，但却是逃往死穴。
“二公子。”南宫九脚下忽然顿住，不前。
冯浅怔了怔，——二公子？他终究也只是叫自己二公子，就算是要成亲了，也依然只是叫自己二公子。
冯浅心中冷冷的，地道中的光线是昏暗的，稀少的空气让两人的唿吸有些困难。
“为何不和他们一样，直接叫我浅。”冯浅问，声音很低，有些颤。是因为空气稀薄唿吸不足的缘故。
冯浅知晓，身后的少年，心中一直都只有那个白衣如雪，腕上金丝闪烁的少年，但那个少年会死。
冯浅冷漠地回眸，凝视着身后的人，“九九，你知道吗，千墨会死，他的结局会和苏琰一样，惨不忍睹，若是运气好，能够多活几年，但是过了二十五岁，身体就会开始慢慢地从里面腐烂出来，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结局，因为他已经不是人了，他只是一只蛊虫，它的寿命，注定不长，因为它的身体从小就已经被摧残坏了。”
南宫九敛着眼睛，挡住了眸光。
冯浅紧贴着南宫九，逼迫着南宫九看着他。
“九九，也许你不愿意相信，但千墨确确实实已经成了驭鬼楼的楼主，他没有死，他活着，但世上已经没有小千神医了，你知道吗？世上再也不可能有小千神医了。”冯浅说，他将一切的真相都说了出来，他想，南宫九听了一定会生气。他害怕了南宫九冷漠的温柔，他忽然觉得南宫九脸上的笑容和温柔，比凛冽的表情锋锐的眉目更加慑人心魄。
孤寂而又漫长的地道，冯浅觉得自己走不到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