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南宫九拉着冯浅转身往另一边的出口走去。
“南宫九!”冯浅冷漠地抬头,双足固定不动,“你以为这个时候回去,司马鸣歌就不在那里吗?他不在,他手下的人也在,他不会让你我活着离开辰风门的,因为他和万小刀做了一个交易,万小刀要杀你。”
南宫九怔怔的,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容不下他。
“司马鸣歌在我身边安插了他的人,我也在他身边安插了人。司马鸣歌想要太上皇的消息,如果太上皇真的找到了慕容笠,慕容笠是不会让他活着的,那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有仇,仇深似海的仇。”冯浅的声音嘶哑了,眼睛愤怒得发红。
南宫九凝望着冯浅,冯浅发红的眼睛里散着柔软无力的光,冯浅的手,在南宫九的掌心里变得柔软。南宫九心疼,忽然拥住了冯浅的肩膀,“离开这里,往后你若要我留,我便不离开。”
“曾经,你也对千墨说过不弃不离。”冯浅绝望地后退着,逃离了南宫九的怀,“九九,娶我,我不要任何话,我只要你娶我。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离开辰风门了,我只想嫁一个男人为妻,那个男人绝对不能是我大哥,求你了,九九,娶我……”
冯浅的眼中流出一行泪来。
南宫九不明白,但他也没有问,他点头,应了。
他说:“我们回辰风门。”
“好,我们回去。”冯浅说。
南宫九道:“回家!”
“嗯,回家。”冯浅说。
两人脸上苦涩的笑容散发着浓郁的香,香不甜,有点儿涩,弥漫在两人中间。
红色的衣,黑色的发,孤寂的地道,仿佛没有尽头。
夜里的辰风门,大门敞开了。敬七打开了牢门,三王爷安静地坐在一具尸体旁边,尸体完好无损,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只是有些浮肿,有些尸水。想来,是真的死了很久了。
三王爷依靠着墙壁,站不起来了,衣服上染着腥红。
敬七走过去,将三王爷从地上抱了起来。
三王爷痛地拧了一下眉头。他没有吃他的兄弟,他已经断粮十多天了,他活了下来,因为他吃的,是自己身上的肉。
他要活着,因为他是三王爷。
卿渊死了,就死在他的眼睛里,卿渊死的时候,对他说:朕无能,天下予你,愿你善待黎民。
三王爷拧着眉头,卿渊道:如果父皇还活着,就一定会来,父皇没来,不是无情,也不是因为他没有听到我们兄弟两人被困的消息,而是因为父皇也出事了。
他不明白,他凝望着他的大哥。
卿渊道:没有清离,卿渊活着也是空活,三弟……
卿渊死了,不是死于互相残杀,而是死于毒。是卿渊自己口中的毒。
三王爷没有回头去看那牢,他躺在敬七的怀中,问道:“为何救我。”
“你的人在山下等着你,今日辰风门的门主也已经离开了辰风门,没有了冯浅的辰风门,便不是辰风门,留下也没有用,你若下了山,你的人自然会攻上山来,毁了这个地方也好。”敬七说着,没有感情的声音字字如针,扎进三王爷的耳朵里。
敬七的手,碰到了三王爷大腿上的伤。
离开了牢。夜灯照映着辰风门中的桃花。
桃花开得很艳,但过了今夜,也差不多要谢了,因为桃花的花期很短。
三王爷看着桃花,看着有些冷清的辰风门。
敬七没有将三王爷送到大门之外,一出牢门,就将三王爷放了下来,问道:“能自己走出去吗?”
“当然能。”三王爷道。
敬七给三王爷留下了一柄剑,然后便消失在了桃花树下。
三王爷知道,敬七没有走远,对着空荡荡的树下,三王爷道:“以后,你可以来朝廷。”
敬七听见了这话,但他没有回应。
因为朝廷不是他想去的地方。
但今日,他也不想再回天苑了,因为驭鬼楼已经不是当初的驭鬼楼。天苑只是驭鬼楼的一部分,不是独立的,驭鬼楼都改了,天苑又岂能一直如初?
曾经冯然敬他,如今的千墨又岂会如冯然一样敬他。
敬七不是害怕,只是觉得乏。
累的太久,有些贪婪流浪者的自由。
望着黑暗的苍穹,敬七忽然想去流浪,抛开手中的刀,抛开杀手的身上那染满了血腥味的衣,踏上另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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