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第七书>历史>梁间燕by白心逸> 第八十二章 番外三 元宵夜

第八十二章 番外三 元宵夜(2 / 2)

  那满眼笑意,如同天上星河,璀璨耀眼。

  一时强烈的感情占据全身,梁玄靓觉得他全身都热了起来。他跟着男人女人们挥舞双手,目光却停留在燕宸的身上。

  看着大凉皇帝那笨拙的舞姿,燕宸笑得更甚——俊朗男儿,做所想之事,说所想之话,爱所想之人,这大概是他一辈子都学不会的洒脱。

  亦是,他爱慕的地方,跨不去的坎儿。

  总算是跳完一曲,梁玄靓谢绝了众人的邀请,回到了燕宸身边。他坐下来,“北漠的人可真是能歌善舞。”

  “西北荒凉,人却是如这烈酒火热。”仰头饮尽碗中酒,燕宸笑着对梁玄靓说:“可五郎的舞姿实在是……”

  故意把话说一半,燕宸果然看到梁玄靓冷下脸。

  “嫌难看就别看!”梁玄靓闷声道,他还要发火。却听燕宸接着说到,“我觉得好看便是好看。”

  梁玄靓一怔,他吃惊的看向燕宸。对方却是又喝了一口酒,溢出的酒液从嘴角顺着下巴流下,再划过脖颈。梁玄靓便觉得那道水痕异常惹人遐想,方才那股热浪便愈加明显,像是要把他整个人烧着一样。于是他靠近燕宸,小声问到:“喝这么多,不会醉?”

  “我酒量一直很好。”

  “可我听说,玳瑁宴中怀里醉,桃花深径一通津。”说着他便抚上了燕宸的后背。

  身子一僵,燕宸看向梁玄靓。这人笑得眉眼弯弯,着实一派风流——风流郎说下流话。

  只是经梁玄靓这么一拨撩,燕宸这心里也痒了起来。尽管是隔着厚衣服,他也似乎能感觉到后背的手有多烫,拂过之处酥酥麻麻的。

  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燕宸轻声在梁玄靓耳边说:“我倒是觉得,应该是何由一相见,灭烛解罗衣。”

  梁玄靓一听,直觉得口干舌燥,他看着燕宸那双似是含情的桃花眼,笑着问:“寻处雅致?”

  “自然。”

  遥天见缥渺,低树落雪霜。帝京城东郊外,苏河景致优雅,河岸边上有供皇家歇息的观景小阁。燕宸儿时来过多次,梁玄靓却是第一次来这地方。

  进来阁中,燕宸转身关门,梁玄靓便从背后抱住了他——他轻吻着燕宸的耳后,滑到脖颈,又隔着衣服蹭着他的肩膀。

  燕宸被他蹭的有些痒,他转过身,调笑道:“陛下何时这么急不可耐了?”

  “那塞外的酒本就热血,你喝的可比朕还多。”他解开燕宸胸前的系带,声音都有些哑,“大氅沾了寒气,我帮你脱了。”

  燕宸的手却从他的衣领伸入,在他的后背来回抚摸。对方手上的冰凉让梁玄靓不禁哆嗦了一下,他便停了下动作,看着燕宸的双眼。

  燕宸笑着问:“凉吗?”

  “有点。”他把燕宸的手捧住,然后用脸颊蹭着对方的掌心,“不过无事,朕身上热的很,可以帮你多暖暖。”

  燕宸便笑得更厉害了,“那还得看看你的体力比的比不过我这个战场走惯的了。”

  这句话带着挑衅,让梁玄靓心跳如擂,他情不自禁地抚上燕宸的的脸颊,吻上他的唇角,轻轻吮吸他的唇瓣。可是燕宸却撬开他的齿隙,勾过他的舌头,互相纠缠。

  等燕宸的衣服被他脱得差不多,他便也将自己的衣服脱下。轻咬着对方的脖颈,他与燕宸相拥着滑坐在地上。梁玄靓的手抚摸着燕宸的腿,从膝盖顺着抚到大腿根部。燕宸却是倾身伏在他身上,蜻蜓点水一般地一下一下吻着他的肩窝和锁骨,甚至还吮出一片红印。

  自己这么热情,对方却似故意慢慢消磨他。梁玄靓有些气,便拿自己充血的那处在燕宸小腹磨蹭,他几乎要忍不住要直冲而入,却又因为争强好胜的性子忍耐着。

  看着梁玄靓额头上都发了汗,燕宸不禁笑出声来。“先戏而乐,神合意感。五欲达交,三五至合。我看陛下,是急得什么都做不了。”

  “你不急。”他看向燕宸的下身,那里早已昂首挺拔,比他的情况好不到哪去。“也不怕憋死。”

  “是吗?”挺起下身,燕宸用自己的那处去碰梁玄靓的,那人明显颤了一下,呼吸也更加粗重。燕宸便伸手握住两人的来回搓弄,他的手心由冷变热,那燥热的快感便侵袭了全身。看着手中变得黏腻,他不禁喘息起来。

  因为长年练武,燕宸的手掌有一层薄茧,这样的抚慰刺激更加剧烈。对方迷离的眼神更让梁玄靓动情,他一边享受着燕宸的抚慰,一边抚上燕宸的胸口。随着呼吸的起伏,他感受着这人的心跳愈加剧烈——这人是真真实实地因为自己而变得意乱情迷。

  这种想法让梁玄靓更加兴奋,他又去触碰燕宸的唇。那人的齿间还带着酒香,他贪恋地舔过燕宸的齿贝,却被对方轻咬住舌尖。细微的疼痛让梁玄靓有些想笑,他手上用力捏了一下燕宸胸前的那点,果然对方松开了牙齿,发出一声闷哼。

  梁玄靓便笑了,说:“虽说行军打仗你是在行,可这床笫之间的情趣却是我更在行。”

  “这等子不上场面的定是不如你的。”轻啄了一下梁玄靓的鼻尖,燕宸停下手中的动作,伸手搂住对方的脖颈,小腹贴近热源,“山有乔松,隰有游龙。”

  不知道你是乔松,还是游龙?

  燕宸清冽的声音此时带着浓重的雾气,在他的耳边云云袅袅。背后的双手拂过之处尽是挑逗,梁玄靓直觉得全身的血都往下涌。“你是扶苏,我便是乔松。”他有些情难自制,言语也有些颤抖,“你是华荷,我便是游龙。”

  词藻虽是含蓄,懂得人却是想入非非,燕宸直觉得浑身更烫,他的笑甚至都带上一丝魅惑。梁玄靓便沉迷于他带着笑意的眉眼——他想起这人一身戎装意气风发的样子,又想起这人手捧书籍举目温柔的样子……无论什么模样都让他心动,如一片鸿羽落在他的眼中。

  他们难得有这般柔情蜜意的时候,平日里针锋相对惯了,这样的温存就格外撩人。进入的时候梁玄靓刻意放慢了动作,他眉头紧锁,脸上的汗水随着他挺身的动作落下,在燕宸的肩胛处砸开动人的水色。

  感受着身后对方一点点进入自己的身体,燕宸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也被一寸寸撕开。他看不见梁玄靓的脸,却知晓这个自负的人此时有多得意。他有些气急败坏——到底自己还是违背了自己的意志,一次次做出这种愧对燕氏祖先的事情。可身体会顺从心意,情欲会打破克制。当梁玄靓一次次在他身体冲撞的时候,他的意志被撞得支离破碎,一股股热浪遍布全身,用上心头。

  大概是这辈子都逃不过这人了,他似乎是放弃了抵抗,本来跪着的身子也撑不住了,只能趴在地上。

  梁玄靓看着燕宸的脊背因为自己的律动而颤抖,他便加快的动作。燕宸张开的双臂如同玄鸟的羽翼,紧绷的肌肉既有力量又带有优雅——这人便是这样飞进了自己的心里。

  两人呼吸交错,交合声在这空旷的小阁里异常清晰。埋首在燕宸发间,梁玄靓嗅着他身上缱绻缠绵的味道——大约是因为平时吃药调理,燕宸身上总是带着药香,此时混着一点酒香,便更加勾人。他舔舐着燕宸的后颈,感觉里内的火热与紧致,销魂的快感与心中涌出的爱意叫他把持不住。

  而令他始料未及的却是,就在他即将攀上高峰之时,燕宸却是骤然一个翻身,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在身下。

  梁玄靓有些被惊到,刚要开口,却见燕宸跨坐在他身上,一手撑在他的胸口,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下身。

  “陛下似乎是要到了。”略带玩弄地意味,燕宸用指甲轻轻刮过前端,听到梁玄靓小声怒骂了句“不知好歹”之后笑意更甚。他俯在梁玄靓的胸口,说话的热气打皮肤上,“今晚我喝的塞外酒可比你喝的多,若是这么草草了事,我可是要笑你一辈子的。”

  风流人是,一启唇,一抬眼,江上清风月下雪,谪仙之姿,却媚惑天成。

  “你就这么想赢朕?”

  “你就这么输不起?”

  “哈。”笑着搂住燕宸的腰肢,梁玄靓低声道:“那就看看朕有没有本事让你心服口服。”

  而后的情事,不似刚开始剧烈。燕宸居高临下地看梁玄靓眯起双眼,目光扫过他的全身。这样赤裸裸地审视让燕宸有些羞,却也更加敏感,他忍不住坐得更沉,甚至跟着起伏自己的身子,不可抑制的发出呻吟。想必事后梁玄靓必定会拿这事来笑他,可无所谓,酒壮人胆,他总能找到理由糊弄过去。

  可梁玄靓此刻早已把那些爱恨情仇抛到脑后,燕宸的发丝落在他的胸前,随着晃动扫着他的皮肤。这个角度看去燕宸俊美的五官不太真切,他便挺起上身,伸手拂开他的头发,咬上他的喉结,叼着那一块软肉来回磨蹭。

  或许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什么也不用多说,什么也不用多做,一个眼神也好,一声叹息也罢,他们都能知晓彼此在想什么。可是知道不能言明说一种折磨,他只能把一切化为力度与温热,感受燕宸的里内一阵缩紧,最终在彼此的柔情与掠夺中忘却前尘。

  等激情褪去,他们就这样在小阁的地上躺着。他拿大氅和裘衣盖住两人的身体,温声说到:“虽是出了一身汗,可毕竟天冷,还是别着了寒气。”

  燕宸也没有看他,只是背过身子,闭着眼“嗯”了一声。梁玄靓顿时就有些生气——燕宸就是这样,情事之中有多热情,平时的时候就有多冷淡。他总想从这人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到关于自己更多的表情,却一次次被对方冷漠的态度击沉。

  可他错了——燕宸只需淡淡的一句话,便能拨动他的心弦。

  “天暖了,我们去武安郡看看吧。”

  梁玄靓一愣,“……你说我们?”

  “你若不想,也无妨。”

  “要去,要去的。”他从背后搂住燕宸,梁玄靓附在他的耳边,温声道:“你愿意与我一同,我是高兴的。”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三月三怎么样?若是觉得冷,我听得七月初五庆京娘,那时候去也成。

  “呵……”忍不住轻笑一声,燕宸没有回答。梁玄靓见燕宸笑自己,一时也有些窘——朕怎么这么容易着了你燕君然的魔怔了呢?

  可此时,他只想靠在燕宸的肩头,紧紧将他拥入怀中,听他的呼吸,听他的心跳。人生长,百代如过客;人生短,为欢可几何?三至云罗帐,思君即幽房。此刻的情是珍惜,此时的人是挚爱。

  君然,你可知,我想与你荡舟江上,霁月清风;亦想与你你结庐雪堂,诗酒风流。天下为怀,不负当年志气,此生足矣。

  齐昭彦找到杜管宣的时候有些茫然。

  “总管是说阿郎与燕郎去赏月了?”

  “正是。”杜管宣好声答到,“主人说,他与燕郎君赏完月便回去,叫齐公先回家陪伴夫人。”

  “这样……”齐昭彦对理由实在是无力吐槽——这雪满江边的,赏什么月啊。

  唉,算了,非礼勿视,我还是回家陪夫人吧。

  

  文忠燕国公祭文

  燕君然,讳宸,大庆燕氏之后。凉立国安,朕以为宽厚才学,遂封禁军骑都尉。而后领将边关军,大败突厥,身有功名。元初八年,蛮夷突变,君然身先士卒,鞠躬尽瘁,破敌军百万,驱之满城,百年纷争其以胜,如此功勋,百姓感激,朕亦欣然。然君然为国殒身,天地可怜,犹朕戚戚哀焉,予以国公之位,许天下念之。

  君然身负才学,亦有战神之称。风姿俊秀,傲然温润,与之相与,无不通达。云云翩然若玄鸟,行行刚正志在心。吾以为气节不折,以怀天下,为国为民,当属豪杰。得其相伴十几载,朕与天下人皆安。虑国忘家,以德复君,遂谥文忠。

  然故人不复归,旧人自难忘。浮雪新梁鸟迹书,经年歌鼓亦随无。朝朝暮暮数十载,不见惊鸿入梦中。既以归葬,来人可观。唯梦中相见,以告吾心。

  悲乎哀哉!悲乎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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