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人已成永不可能,所以是谁其实都没有什么关系。
既然他跟嬴卿竹在同一张床上醒来,也的确是喜欢她那张脸,那成婚就成婚吧,他没有什么所谓。
但心情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高兴不起来。
特别是在想到自己可能碰了嬴卿竹身体的情况下,越发的烦躁。
那种烦躁让他没有耐心解释,只是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嬴卿竹,当做最后的尊重。
嬴卿竹也无力极了,她白嫩的胸口气得不住起伏,紧跟着重重叹了一口气:“不论如何,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至于嬴孽。
就算燕时早昏迷不醒的情况下叫的都是他的名字又怎么样。
他都要死了!
大婚之日,父皇会为她永绝后患!
她不会把所有的筹码都放在燕时早的身上。
以前是这样,现在更该如此。
她不允许自己成为一个笑话。
“随便你。”燕时早这话的确是极其不负责任。
嬴卿竹瞪了他两眼,还是决定不跟自己过不去,倔强地开口让他滚。
换成其他人敢这么不分尊卑,燕时早早就把人给捏死了。
但说这话的是嬴卿竹,看着那张跟记忆深处几乎重叠的脸跟双眼,他到底是多了几分容忍,默然地离开。
神情淡得好像成婚这件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一样。
如星不知姐姐的死讯,犹豫再三还是鼓起了勇气:“魔尊大人,您真的要成婚了吗?那嬴副使回来了该怎么办?”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里还有几分期待。
燕时早看了眼扫兴的她,本来就不高兴地心情越发沉重,不耐地呵斥了两句,直到这个小姑娘眼泪汪汪的时候,他才深呼吸了一口气,凶巴巴地开口:“以后少多管闲事。”
不对……他跟嬴孽,哪里还有什么以后啊。
如星眼里的期待就这样僵住,看着冷厉的魔尊,又委屈又难过,偏生半句话都不敢说。
眼前这高大俊美的男子是魔界唯一的君主。
是魔界至尊,君临天下,她也是大胆,竟然跟对魔尊大人的私事指手画脚。
可她就是不甘。
为嬴孽觉得不甘。
那脾气又大长得也不怎么样的人族公主,除了抢别人的东西还会干什么,她有哪一点是比得过嬴孽副使的。
可偏生,燕时早积威已久,她不敢当着燕时早的面说他是个傻的。只敢在心里默念,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是。”面对燕时早警告的目光,如星吸吸鼻子,低下了头,再抬头时,眼前已经没有燕时早的身影了。
一天很快过去了。
当月亮升到头顶的时候,嬴孽从昏睡中清醒了过来。
说是清醒,也不尽然。
锁了琵琶骨后一直浑浑噩噩,五感都变得迟钝了起来。
眼下虽然是睁开眼睛,仍有不真切的感觉。
身上虽疼,却也已经是麻木的疼。
纵然无法用灵力疗伤,却仍然可以硬撑,感觉也不是特别的难熬,还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他脑子里很空。
那种无法思考的空荡对他而言才是最为致命的,若不是昏了过去,这一天该多久才能过去,他也不知道。
温景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
他在嬴孽清醒前就过来了。
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在禁地里堆满了烟花爆竹。
又花了小半天时间坐在山崖边横着长出的树干上,等嬴孽睁眼。
可如今他睁了眼,自己又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生怕惊扰了那个仿佛还在神游的少年。
说是少年,其实也已经二十岁了。
再过几个月,就是二十一岁的生日了。
只可惜,没能等到那一天就要被处死。
他好像是在跟自己赌气,赌嬴孽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
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那个双目无神的少年还是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以往是多么警觉的一个人。
如今连在他身旁的呼吸声都感受不到。
脑子里乱糟糟的,他还是出了声。
那少年却被吓了一跳,迟疑地转过了头来。
那眸子里总算有了点神采。
只是那双鲛人冰蓝色的眼珠却没有他以前那对黑色的好看。
温景棠心想,他以前怎么就不觉得嬴孽有那么好看呢。
他指着地上堆着的烟花,方才他一直在盯着嬴孽,知道他没有注意到。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嬴孽对他露出了疑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