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真相篇2
明明是高不可攀的创世神，偏偏为了个两条腿的睁眼瞎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还不如当初便宜了他呢。
嬴孽真真是把一手好牌给打得稀巴烂。
他推开了那么多喜欢他的，敬仰他的，信任他的，唯独栽在那个从来没为他停留过的睁眼瞎身上！
他脸上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似是报复的快意，似是幸灾乐祸的，又似乎透露着一股不为人知的悲哀。
嬴孽找到重明时，他正抱着一个很大的白虎娃娃梳理毛发。
这是民间稍微有点条件才会给小孩准备的东西，人高马大，身形高壮的重明抱着这个娃娃显得格外违和，他却格外专注，认真地给它梳理了一遍，这才抬头扫了一眼嬴孽。
“昼渊死了。”他开口，语气莫名，听不出多难过，但也绝对不是高兴。
“我没有杀他。”嬴孽沉着地回了一句。
之前在昼渊身上受的罪，凰荼已经帮他讨了回来。
左右也是个傀儡，他还不至于斩尽杀绝。
“嗯。”重明点头，“我知道，是我杀的。”
就算是嬴孽也控制不住讶异了瞬间。
看穿他故作的镇定，重明目光越发温柔，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微微弯起的眉眼里藏着几分笑意：“这样子，你解气么？”
“明人不说暗话。”嬴孽冷声道：“别说得好像你是为了我才杀他的一样，我担不起这个罪名。”
“当然不是为了你。”
重明勾起嘴角，将白虎娃娃抱进了怀里：“昼渊活着太闹腾了。一天天也不知道往哪里跑，也不听话，被找到了也总想着去寻你。‘他’可气得很，当场就把昼渊给掐死了。”
嬴孽看着他祥和的模样，心头有几分不适，感觉有些堵。
重明说的那个“他”是谁，他心中也明白。
原来，不仅仅是他觉醒了记忆，就连重明也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如今故人见面，当年的是是非非都放到了一边，最难处理的反而是转世这短短百来年的纠缠。
重明也不知道活了多久，偏偏对着一个普通小妖失了控。
这百年来的时光，他与昼渊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谁也不知道。
唯一可解的是，重明并没有从昼渊的死亡中走出来。
尽管另一个“他”亲手了结了昼渊，可作为“哥哥”的这一个重明对昼渊分明有些眷恋。
昼渊的本体是一头白虎。
百年时光修炼成妖界的大能也实属不易，若是再给他一点时间，未尝不可再上一层楼。
可偏偏，弟弟先是成了傀儡，又死在了“哥哥”的手里，听起来的确是足够可笑。
重明没有笑：“你总是能把我一帆风顺，平静如水的生活弄得一塌糊涂。
所谓的创世神，你知道吗，若不是因为你，我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糟心的事情。”
他淡淡阐述这个事实，听起来却有十足的无力。
“当年补天对你而言也是大功德，若非如此，按你当时的状况说不定也随着那些古神一同陨落了。”
“我要这么多功德干什么。”重明语气里带了几分尖锐。
“你想要救世，你就去救，凭什么不问我想法便把我拖下来！”
嬴孽：“……抱歉。”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他也知道如今的抱歉没有半点作用，甚至不可能让那个影响他的弟弟回来。
“抱什么歉，都过去那么久了，我还怪你岂不是斤斤计较过了头。”重明突然变了语气。
他的怀中，那只小白虎冲着他点了点头，他便荡开了一个笑容：“乖。”温和到足以泛滥的柔情让嬴孽多看了一眼。
重明不介意他看，只担心他不看，见小白虎招惹了他的注意力便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昼渊被杀之后，他也因为过大的情绪波动被我压制，我及时收集了他的妖息将其锁进这里面来了。”
嬴孽脸色一变，紧跟着手指攥住了重明的衣领：“你把古镜碎片用来修补他的灵魂肉体了？”
重明眉毛弯弯，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似乎是在反问他有何不可。
尽管清醒地知道这是重明的东西，他想要做什么便都是他的事情，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地乱了起来。
古镜碎片没了，那……温景棠。
重明问他：“你慌什么？创世神的魂体何其强大，你只要待在九重天上过个万年十万年，迟早能再凝出一具肉体来，又何必在我这里找捷径呢？”
嬴孽沉默了瞬间，选择了实话实说：“我今日并非为自己而来。”
重明诧异地稍稍睁大眼睛：“莫不是……”
“正是为了温景棠。”
闻言，重明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光，似乎是没有料到嬴孽竟然会有此回答，会有此决定。
他审视般看着嬴孽：“你可知道，他是谁？”话里还带着几分不敢置信。
试探着问了一下，待看到嬴孽没有半点波澜起伏的神色时，重明心中也了然了，只是仍然不敢置信般摇了摇头：“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了他……”
嬴孽沉默，不知道是不是也想到了以前的事情，眼神稍微内敛了一些。
重明忍不住多嘴了一句：“我原以为，你烦透了他。”
一开始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