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且睡且珍惜
曹云前一晚回营，早上听勤务兵说凤观云带数人回营，顾不上吃饭，披上外套就从后院儿跑来小楼会客。
他进门看见靳秋手捧粥碗自行进食，和段弈二人虽神色憔悴，但显然性命无虞。
曹司令“嚯！”一声惊叹，负手围他俩转一圈，像瞧稀罕物一样慨叹：“真是不信邪都不行。”然后拎起段弈袖管看他“熊掌”，“你这是练铁砂掌练残了吗？”
最后转到凤观云身旁捏捏他浸湿的衣襟，回头对站在门口的勤务兵发号施令：“给他们拿几套干爽衣裳来换上。还有，把我早饭也端过来。”说完在凤观云对面坐下，从他碟里拿起个馒头沾豆腐乳咬一口，边吃边问：“我十天后开拔屏江口，你怎么着？留下还是和我走？”
凤观云摸着额头咳嗽一声，很理所当然地正色道：“我是您的兵啊！当然和您一起走。”
曹云嘿然一乐，闷头吃饭不再说话。
稍后有士兵拿来干爽衣服，靳秋立即放下碗勺对段弈道：“弈哥我帮你换衣服去。”
段弈的神情有一瞬间受宠若惊，但随即似乎又想表现矜持些，“其实还好，已经被风吹干了。”
“怎么了？跟我还客气？”靳秋笑意莞尔，伸手捏捏他衣袖，“倒是攥不出水了。”
段弈不尴不尬地扯了下嘴角但到底没能笑出来，劫后余生的惊天喜悦过后拉拉杂杂的过往与现实还得面对。
低头用两只手腕夹起粥碗托到嘴边一口喝完，然后拿衣袖抹嘴笑道：“不是客气，我晚些时候还要回山上，换来换去麻烦。”
“还回山上？你……”靳秋想起段弈当了马匪，心里骤然酸涩起来，可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被曹云截住话头。
：“既然下山了就住两天再走，我正好有事和你们商量。先去换衣裳。”
靳秋接过士兵手里干净军装，让人带他们找房间更换。
段弈闷不吭声走在最后面，直等靳秋把休息室房门关起来他仍然倚在墙边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
"你真不跟我回去呀？"靳秋故意挤眉弄眼把一张笑脸杵到他面前，伸手一边给他解衣扣一边逗趣儿“你不回去我可找别人了啊！”
段弈终于忍不住一把搂紧他，俩人本就站得亲近极了，身体骤然贴紧后嘴巴几乎算撞在一起。
靳秋后脖子被段弈小臂箍住，可他本来也没想躲，于是一时间亲的难分难舍都恨不得把对方嵌进自己血肉里一样。
好半天才气喘吁吁分开，段弈跟他额头相抵，低声呢喃：“秋，我回不去了，以后……”他说着声音忽然显出两分哽噎，“以后你要是真找别人，求你别告诉我。”
靳秋哭笑不得，伸手捧住段弈脸庞，看他一脸苦大仇深又觉心疼，继而搂住他脖颈反问：“怎么就回不去了？你是马匪头子又不是通缉犯，你进城之后那些马匪还能来抓你上山啊？”
段弈把脸颊和他紧紧贴在一起，声音艰涩，“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啊，咱俩……咱俩就别说这个了吧？”靳秋勉强忍住眼泪，仍笑嘻嘻对他说话，“你不想回靳家，可以回自己家，回晴家也行啊！当马匪有什么好的啊？你不记得龙傲天什么下场啦？……还坐山雕，嘿，野心倒不小。”
段弈摇头打断他碎碎念，“秋你听我说。”
靳秋闭嘴等他说话时段弈却再次噤声，抿紧嘴巴连表情都渐渐沉冷起来。
“你……倒是说啊？”靳秋小声催促，但见段弈翕动嘴唇似要开口时又忽然紧张，抢先道：“先换衣裳，换完再说。”说着三下五除二把段弈身上潮湿粗布黑衣往下扒。
段弈右肩膀上的枪伤因为崩开过两回长的不甚平整，皮肉凹凸，像在平整的皮肤上绣出朵肉色花朵。
靳秋在上面摸一把，涩然转身拿白衬衫给他往身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