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他仿佛被流放到了浪涛迭起的深海,感官系统被极致的生理痛尽数掌控,把触碰过来的柔软全部变成了混着冰碴儿的洋流,肆意的破碎他,撕毁他,吸入他,翻卷他。
居惯了高位的人向来不喜被压制,季鸣忱心里门儿清。
但他今天不爽,他也不想让葛出云爽。
洋流续起,来的汹涌而猛烈,潦草而粗糙,几乎连口鼻都不放过,声浪一声高过一声。
他几乎没了意识。
热汗滴落到蔺草垫上,晕湿开一片。
隐约间感受到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滴落到自己的背脊中央,随即沿着他的背沟向下滑落,留了一路印记。
背上刺着的恶鬼也像被唤醒了一般,狰狞着,耸动着。
直到被季鸣忱伸手抚开,才重归于平静。
肩胛骨大开大合,他伏着,喘息都变成了件难事,热度如潮水般褪去,湿冷的空气迫使他睁开了眼。
脸贴在草席上,视野窄得离谱,外面风不小,门口的吊灯还在乱晃,或者乱晃的是他自己也不定。
“你又在看什么,你看看我啊……”
狗崽子突然狠狠地掰着他掉了个个儿。
被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任谁也相当不爽,况且这狗崽子光会没病乱叫,他刚才那样被按着,脖子拧折了也看不见身后的人啊。
但他实在醉得厉害,软手软脚,连在狗崽子脑袋上拍巴掌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任由他乱来,一边还得听他说着有的没的的埋怨。
“我、我已经很努力了……你别找别人,再等等我好不好?”
什么事儿啊都?葛出云迷迷糊糊地想。
想着想着,眼底却湿了好大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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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葛出云醒来就断片了,脑子一片空白,还有点耳鸣。
但身体却帮他记个了清楚,简直一点细节都不放过。
背上顶着两层厚棉被,刚撑起来一点身子,瞬间就趴了下去。
他忍不住骂出了声,这狗崽子搞完,洗都不知道给他洗洗,就这么光溜溜地给他扔在了客厅,糊上两层被了事。
外边天阴着,看不出是几点了,他动弹着脖子环视了一圈,看见他旁边放了一杯水,还有一个保鲜盒,里面装着两半切开的橙子。
摆得跟他妈上供一样。
葛出云瞬间脸就黑了,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给自己清理干净。
一边洗一边想,他但凡能年轻个十岁,现在也能拿球棒,让这臭小子跟他一样下不来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