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鸣忱走后的第三个月,陈景旭案的最终判决书下来了。
数罪并罚,一共判了三年零九个月。
判决的那天葛出云也在场,远远地就看见陈轲孤零零地坐在了最前排,腰背挺得笔直。
散场时法院外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虽然说他们大多是来堵陈轲的,但离开的这一年多里葛建华帮他得罪了不少媒体朋友,他不好走得太大摇大摆,就跑到窗口的吸烟角抽了会儿烟。
抽到第三根儿的时候,走廊里有人朝他这儿看了一眼,就大步走过来,逆着光看不太清人脸,但他认出来那身衣服是小陈的。
他步调很快,走到三米开外的地方就站定下来,声音不大却很清晰的传过来。
“陈景旭有很严重的狂躁症,之后很可能会申请保外就医,我会找人看着他的,但你们也要多小心。”
自说自话了一番,就转身要走,一副不愿意多看葛出云一眼的架势。
“哎。”葛出云冲他的背影喊了一声,“你看见对面那条走廊了没有?从后面绕过去,走到紧里面,有个没挂牌子的房间,那里面有一架内部电梯,直通地下停车场。外头那些人不知道。”
陈轲这才停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做声,却理了理西服下摆,不自觉地挺了挺胸,昂着头就朝大门口走去。
葛出云乐了,“小屁孩。”
他特意回来倒也不是为了陈景旭,主要是十月下旬,飞荣律所给他发来一张清单,是葛建华之前监控着的,熏子和他挂名丈夫小田切名下几十个账户都出现了金额异常。
他收到之后,犹豫了很长时间,终于在一个非常不适合做决定的雨夜凌晨,从钱包里翻找出立花鹤之前塞到他衣服里的那张纸条,把清单发给了上面的那个邮箱。
果不其然,第二天晚上重新登陆邮箱的时候,蹭蹭弹出来的邮件窗口闪得他眼睛疼。
还没等他打开一封来看,屏幕右下角就突然显示出一个匿名的视频弹窗,信号灯闪烁了三秒之后,就自动扩大到了整个屏幕上。
立花鹤脸蹦上屏幕的那一刻,葛出云就把鼠标移到窗口,想要叉掉,点了几下都没有反应,立花鹤的脸不但没有消失,还笑得左摇右摆,怪声怪调地叫他哥。
“你他妈给我邮箱有问题?”
“谁叫你总是对我这么冷漠,我还能有什么办法?”立花鹤撅撅嘴,撒娇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见葛出云往后挪了挪椅子,站起身来。
他立马慌了,什么鬼表情也做不出来了,抓着麦大喊:“哎哎哎!别拔电源!!哥!哥!我给東县建学校了!把那群死孩崽子都抓进去念书了!我打算建工厂,地皮都谈下来了,明年春天开工!我真没干坏事!真的!你理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