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有新政策要发展这边的经济，小哥你对这边蛮熟悉的嘛？”
“是啊，以前住过几年，很久没回来了。”俞珩侧头看着车窗外来往的车流，他一开始是在这边读书，毕业后在这里找的工作，还认识了宋砚寒，就顺理成章在这里定居。
“小哥你要是留的时间久不如去东边锦鲤山谷看看，去年年中刚开放，那一大片山谷都开发出来了，还有温泉哩。”
“锦鲤山谷？”俞珩抬眸看向宋砚寒。
“我不知道，没去过。”宋砚寒转过头和他对视，“我们可以去看看。”
“好啊，明天去看看。”
车在小区门口停下，俞珩抬头看着小区大门，保安室里的脸还是熟悉的面庞，一到熟悉的环境那些纷杂的记忆呼啸而来，那种熟悉感让他闭着眼睛他都能摸到家里去。
“走吧。”宋砚寒拉住俞珩的手。
“啧。”俞珩从口袋里摸出烟盒，低头咬住一根烟，打火机在手里转了一圈才想起来小区电梯里禁烟。
小区里的公共区域有不少人，二人一路沉默走到楼下，电梯刚好停在一楼，里面的一个女孩打着电话出来，看到他俩似乎愣了一瞬间，瞥着俞珩呆呆地走出电梯：“啊……什么？哦……我到楼下了……”
“那是不是楼上那个姑娘，杜雨薇？”俞珩走进电梯随手自然点按了楼层数。
“是。”
那姑娘住他们楼上，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忘带钥匙，俞珩看到了会叫她来他们家等爸妈。算算年龄她现在应该在读大一，和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差别不小，头发留长了，还画了妆，衣服也是精心搭配的，这样的节日里应该是去见男朋友。
电梯在十一楼停下，俞珩掏出打火机低头点着烟，看宋砚寒站在他身后不动，迟疑着伸出手，他们家的门锁是指纹加密码的。
“叮——”
机械转动的声音过后，锁响过一声开锁的提示音。
“啧……”俞珩伸手拉开门，连门内的黑暗都带着熟悉的感觉，他一脚踏入黑暗里，伸手一摸就摸到了灯的开关。
灯光照亮了门内的场景，俞珩才知道宋砚寒说的没变化不是夸张，这房子的每一个细节都保留着他离开时的样子，甚至连门口鞋柜上买东西赠送的小黄鸡都还在。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记不清这里的细节，但是重新回来后他才发现每一处自己都能想起来，连带着那些过往的岁月。墙上的挂画是两人一起买的，虽然宋砚寒觉得很丑，但还是顺了他的意买回来挂在了玄关，连着念叨了好几天一进门就被丑到；衣帽架是网购回来两个人一起组装的，因为胶水开始用太多后来不够用，两人跑了好几家家居店才找到替代品；客厅的白色布艺沙发是他们一起挑的，买的时候都很满意，买回来才发现沙发套太容易脏洗一次又很麻烦，在频繁的清洗后两人终于妥协买了灰色的沙发套；电视墙本来两人想一起画，但是每次画得都不满意，只好刷上白漆重来，后来墙上粉厚得都快比边框高了，他们才不得不承认两人都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请了专业的来；买电视前二人曾经为了型号吵得不可开交，气得两天谁都没理谁，最后还是宋砚寒用做两个月的早饭换了电视的选择权，但是因为他的睡眠太差早上总不愿意起，以后凡是宋砚寒在家早饭就都归他做；玻璃茶几上面那一层原来是磨砂质感的，他出差的时候宋砚寒弄坏了，时间太紧只找到个白色的玻璃代替，还忽悠他说以前记错了，翻出来图片都不承认……
看着这些熟悉的东西，俞珩甚至开始疑惑，当时是怎么狠下心要和宋砚寒离婚的？
俞珩垂眸，踢了脚上的鞋，顺手按下去门口鞋柜上小黄鸭的头。
“欢迎……回家……”因为电量不足小黄鸭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个哑了嗓子的人非要扯着嗓子唱歌，把俞珩一下拉回到现实。
“忘换电池了。”宋砚寒贴着俞珩关上门，伸手搂住他的腰。
“嗯。”俞珩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说不清是哪种滋味，只觉得一口气顶在胸口，又酸又冲，熏得人简直要落下泪来。他用脚勾开鞋柜，里面的拖鞋和他走的时候一样，但是是新的。仔细看看白色的墙面似乎有点泛黄，被他打碎的花瓶即使有了替代品，纹路也和以前不一样。
时间仿佛在这里静止，又仿佛流过了很久……
“什么时候弄的？”
“从医院里回来后。”宋砚寒把下巴放在俞珩肩膀上，收紧搂着他的手臂，“我知道我能把你带回来。”
几乎没变化，连磨损都没有，不仅是用心安排过的，这房子在这两年里几乎没人住。俞珩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放松下来靠在宋砚寒身上：“你住哪儿？”
“宿舍。”宋砚寒单手托着他，伸手拉开鞋柜最上面的抽屉，拿出一个锦盒。
“忙到没时间回家？”
“嗯，你不在了，也不想回来。”宋砚寒从盒子里拿出一对戒指，“伸手，左手。”
俞珩睁开眼睛，眼眶有点红，他看着宋砚寒把戒指重新戴到他左手的无名指上：“哪来的？厕所里捡回来的？”
宋砚寒起初不同意离婚，他们的婚戒就被他当着宋砚寒的面从马桶里冲走了，宋砚寒想抢没抢到，当时他说什么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