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此一举。”俞珩下床去洗漱,等他出来宋砚寒正在吃饭,旁边还多了一个饭盒。
俞珩的手已经从注射器中解放出来,但是因为右手有伤吃得很慢。他这个是病号餐,少油少盐淡出鸟味,他饿了一天多只想吃肉,舀起一勺蛋羹填嘴里,食之无味地看着宋砚寒碗里的卤鸡腿,意思再明显不过。
“少油少盐。”宋砚寒用筷子撕下来鸡腿上被卤肉汁浸得红亮的皮。
“我从家里走后只在机场吃了一顿,你知道机场的快餐有多难吃吗?”俞珩叹了口气,哀怨道,“比我第一次给你做饭还难吃。”
“……那确实挺难吃,”宋砚寒把扒了皮的鸡腿夹到他碗里,“有时间我去给你做晚饭。”
“那倒不用。”
吃过饭宋砚寒坐到俞珩身后,托着俞珩的下巴让他仰头靠在自己身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的眼睛问:“这个可以不计较,但是你一个人不声不响地跑到岭市还把自己弄成这样,这笔账怎么算?”
俞珩仰着头缓慢地眨眨眼:“你瞒我,我也瞒你,扯平吧。”
“我可没有把自己弄得一与眼与眼身伤。”
“那也只是这次,”俞珩的手点在宋砚寒的腰上,“你还记得你这里受伤的时候怎么搪塞我的吗,你说你是出差的时候在路上被电动车撞上了,还不给我看伤口,我看到后就想着这得是车上绑了把刀才能撞出这效果吧,问你就只会装哑巴,还用我继续说吗?”
宋砚寒勾住他带着戒指的那根手指,金属碰撞时发出一声细微的脆响,他的心情随着这声脆响无端地好起来,嘴角勾出一点弧度:“那你想听我道歉吗?”
“不,我想洗澡。”
“你在发烧。”
俞珩靠在他身上,头在他背上撞了两下,叹着气抱怨道:“你不知道,我爸的那栋房子不知道多少年没人去过了,我在里面待了一天,几乎把所有会蹭到灰的地方都摸了一遍。”
宋砚寒的目光落在他的头发上,他昨天用热毛巾擦了三遍才勉强擦干净。“等着。”去浴室里给他放水。
俞珩的右臂有伤,AO关系科提供的宿舍里没有保鲜膜,宋砚寒用塑料袋给他裹住伤口,在床上脱光衣服抱过去。浴室里到处都是水汽,浓郁得几乎看不清人脸,水比平时洗澡的水温还高,俞珩的背一接触到水面就扒着宋砚寒的肩膀不想下去:“你要烫死我啊!”
可惜一条胳膊的力量终究有限,宋砚寒直接托着他的下巴把他按进浴缸里:“进去就不烫了。”
“嘶!”俞珩在水里被烫得全身的皮肤泛出红色,几次挣扎着想爬出来,都因为伤残的身体被宋砚寒用一只手镇压了。
病后的身体本就无力,俞珩烫着烫着就真的习惯了。
等俞珩不闹腾了,宋砚寒松开托着他下巴的手:“闭眼,给你洗头发。”
洗完头俞珩拽着宋砚寒的毛衣,趁他转身拿毛巾的时候突然用力把他拽下来。
宋砚寒撞入水中激起大片的水花,尽管浴缸里的水溢出大半,他还是被烫得哆嗦一下。
“烫吗?”俞珩锁着宋砚寒的脖子不让他起来。
“不热。”宋砚寒嘴硬。
“死猪不怕开水烫。”
“……”宋砚寒在嘴上吃过太多亏,自觉说不过他,闭嘴从浴缸里挣扎着坐起来,甩着水脱衣服。
俞珩侧着身子看他脱衣服,宋砚寒除了脸上破皮没别的伤口,他吹了个轻佻的口哨:“你怎么就不知道护着你那张脸呢?不会留疤吧。”
“这么浅不会,怎么了?”
“脸是夫夫共同财产。”
宋砚寒回头撇一眼他手臂上扎眼的纱布:“为什么只有脸?”
“嗯……那再加上丁丁?”
“……”正在脱内裤的宋砚寒动作一顿,“把自己弄成这样的人没脸说我。”
“脸是夫夫共同财产,我还有一半你的脸,我要没伤口的那一半。”
“就会说歪理。”
下午的时候,俞珩正在和宋砚寒梳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进行到一半,张焱和老孙一声招呼没打突然就过来了。
张焱一脸疲惫,眼底还挂着两个大黑眼圈,应该是从昨天到现在都没睡。老孙看着很精神,但是他的态度更像是陪同张焱前来。
俞珩坐在他们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宋砚寒和他隔了一个位置坐在旁边,几句简短的寒暄过后,张焱表明了来意:“我们想找你了解一点情况。”
“找我?”俞珩蹙眉,左腿搭在右腿上,摆出一个防御姿态。
“你别紧张,不是审问,只是为了搞清楚一些事,”张焱揉着疲惫的脸,打了个哈欠,“你知道杨褚吗?”
“杨叔叔?”俞珩侧头看了一眼宋砚寒,“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