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你知不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唐衍似有话说，到嘴边又吞吞吐吐。
“正好是开封，我知道……”苏秀看向薛承弼，目光变得柔了起来，“只要不是让我去对付我爹娘，其他的我都依着他。”
薛承弼道：“你若是不想，也别因为我——”
“我能抗旨么？”苏秀皱了皱眉，“若是抗旨，我只能回去，他这时候是在逼我选。”
“为什么这时候？”薛承弼对这事有许多不明白，苏秀身为西零王子，这一座开封城赐给他，就能把人困住？
“我这不是把我的弱点都卖给他了么。”苏秀瞧着薛承弼的手，微微笑道：“只要两国交好，王位随他们谁拿去，我不要了。”
他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像是说给唐衍听的，更像是说给薛承弼听的。
薛承弼听着非但没觉得高兴，反而愁了起来。
“你想的简单。”唐衍道：“若是有一日他拿住薛兄逼你就范，你如何选?”
“…………”苏秀一时犹豫，想了道：“若有那天，云綦愿意为我辞官么？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们藏起来。”
薛承弼听得直摇头，“辞官事小，总不能藏一辈子，是你的总是逃不掉。”
“藏一辈子又怎样，过隐居的生活有什么不好？你不愿意？”苏秀问出口便开始后悔，既想听薛承弼作答又怕他拒绝。
“贤弟聪明一世，怎的也犯起了糊涂。薛兄那一家人，也跟着隐居么？”唐衍倒是替薛承弼答了，也省得两人为了此事闹不愉快。“先帝在位的时候将你遣来唐门的事还记得么？”
“嗯。”苏秀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这茬，想了道：“不就让我送了一封信？”当年岫昭手书一封，让苏秀独自带去唐门，亲手送到唐衍手上，这样两人才相识。那时唐衍见他颇为惊讶，阅信之后更是热情，非但留他在唐门做客，还带他四处游逛。当初他以为唐衍待人坦率赤诚，现在想来似乎并不是兄长的本意。
唐衍见苏秀面色数变，有些心忧他想到什么不好的，关切道：“你想什么了？”
“当初舅舅为何要你与我结为兄弟？”苏秀记得那时与唐衍甚是投缘，却没想过是岫昭安排的，让他认识唐衍，八拜为交。
“这个并未在信中言明。”唐衍道：“虽是先帝安排，贤弟这些年来可觉得为兄有什么不是？”
苏秀满腹的刁难话说不出口，只闷在一旁不愿搭理他。
唐衍朝薛承弼使了个眼色，薛承弼会意，劝道：“唐兄与你为异性兄弟可辱没你了？即便最初是先帝安排，你二人就无推梨让枣的时候？”
苏秀越听越是上头，呵了一声道：“我最忌讳人算计我，带目的接近我，对人空付了一腔真心，到头来落得自己万般难堪。”
薛承弼心有所触，急道：“你还对谁付过真心？”
苏秀恨道：“那是小时候的事，都死了。”
薛承弼见他不愿多说，一时也不知如何劝他。
唐衍叹了口气道：“我为什么将此事说出来，你想不明白么？”
苏秀抬头看了他一眼，果真认真思索起来。薛承弼的话没错，以唐衍的武学修为，不日便是唐门当家，与他结拜并无半分占他便宜。他虽有皇家血脉，不过岫昭并未传位与他，最终选择了他兄弟正泫的儿子继承大统。若论江湖资历，他比不上唐衍，只多了这么一个尴尬的身份。
“舅舅当年对你有何要求？”
“他说百年之后，你无人照拂，让我尽兄长之责，代他看护你。”
唐衍说得真挚，苏秀心中一恸，软道：“罢了，我与他较什么劲，他哪里有这么好心。”
薛承弼知他性子，这时候别扭，是对岫昭又爱又恨。苏秀从小未得父爱，岫昭于他是舅舅，或许更像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