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呈也不恼,退出去站在太阳底下等潘太医来,头晕晕乎乎,冷汗涔涔。
不知等了多久,直到一声“龙伎”将垂着眼睫,昏昏欲睡的容呈唤醒。
容呈抬起头,眼中带着未醒的朦胧之意,上扬的眼角懒懒的,嘴唇红得鲜嫩,他本就肤白,一身深红衣裳衬得皮肤如雪,惹眼的漂亮。
潘太医一时晃了眼,无端有些口干,“龙伎怎么来了?”
容呈声音微哑,“药用完了。”
潘太医一顿,瞧见容呈脖子上的痕迹和怪异的站姿,叹了口气:“皇上太不知节制了。”
容呈心道,不是关鸿风不知节制,而是对他不节制。
潘太医放下.药箱,急忙取了药来,交到容呈手上,“和以往一样,一日上三遍,不可碰水。”
容呈接过药,点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迟疑道:“潘太医可知道绍南王?”
潘太医一听到这名号,笑道:“绍南王风流潇洒,何人不知。”
容呈只当没听出潘太医话里头的揶揄,指尖在手中的药瓶点了点,瓷面冰凉,“外面那些流言可是真的?”
潘太医犹豫片刻,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臣听闻,绍南王在床上有些癖好。”
容呈浑身一僵,“癖好?”
潘太医沉吟道:“听闻几年前绍南王瞧上了一个小倌,将人领回了王府,后来不知为何玩过了火,竟将那小倌活生生在床上玩死了。”
他说得感慨,一抬眼,却见容呈脸色惨白,似被吓着的样子。
潘太医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龙伎?”
容呈回过神,捏紧了手里的药,轻吸了口气,“无事,我先走了。”
他转身离开,背影单薄而脆弱,潘太医有些懊恼,他从不多话,今日却失言了。
要知道,在这宫中,嘴巴严实的人才能活得长久。
容呈从太医院离开后,并未回承欢宫,而是调转方向去了养心殿。
杨公公正在外头候着,不时回头听殿内的动静,一转头,被忽然出现在面前的容呈吓了一跳。
容呈说:“我要见皇上。”
杨公公说:“皇上正在看折子,怕是此刻见不了龙伎。”
容呈说:“劳烦公公帮我通报一声。”
杨公公往前走了几步,离殿门远了些,低声说:“皇上今日心情不佳,奴才劝龙伎不要在此时上赶着找罪受。”
容呈只是个禁脔乐伎,杨公公和他说话也就多了点肆无忌惮,不似敷衍后宫的妃子般端着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