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实来说,他对反派仔细琢磨的时间很少,他甚至有时候自动忽略了反派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事实,他只当反派是一个角色,是一抹书中的意识,是他笔下几点墨水,是他活命路上必须要攻略的一个生死攸关的任务。
确实有些残酷,可他对所有人都是如此,包括他自己,甚至可以说,他除了疼了的时候能真真实实感觉到自己是个人,其他时候他只觉得他所经历的一切都不过书中之事。
不仅离他很远,且远不可及,及又似幻、幻影重灭,灭成一堆稀巴烂的东西,成为他微不足道的记忆里的一个缩影,最后再叫他通通抛之脑后、彻底忘掉。
他也同样承认,扶摇镇之事,他没有那么淡薄,那段日子,他痛骂过、气愤过、怜悯过、仇恼过,可是当他再次回到归阳宗,所有事情落定归无,他忽然又愤恨不起来了,那些昨日之事,都如同沉淀了几日的南柯一梦一般。
他以为他会这样一直过下去的,其实他也很无所谓,直到……昨日夜里。
确切的说,是那个吻和那个少年滚烫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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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天天拿刀往人心眼儿里捅
他突然觉得,似乎真的是从他到这里的那一刻起,许多事情,都围绕着他开始产生联系了。
镜中的少年抬眸望着他,那双眼睛十分漂亮,像是漆黑夜空之中的两颗星辰,像是透亮的琉璃瓦上日光折射的两缕光芒,像是一汪清潭里的稀碎流光……
可他实在不想自欺欺人,那双眼睛里面,除了他才过来时是流光溢彩生动活泼的,如今,已经慢慢成了一尾古井。
不是说清澈甘甜,蕴藏沉稳,是那里面只剩昏沉、昏黑,没有光,荡不开所有清明见底的情绪,只有一汪死气,如同经历了无数生死一般的沉寂。
他还想再瞧出什么,却发现铜镜上那双眼睛不见了,再抬眼身后的人已经凑到了他的面前,凑到了他的鼻尖不远。
紧接着,他眼前一花,就感觉到自己的嘴唇上被狠狠啄了一下,啄的他有点儿疼,这丝疼漫到他脑子里,又给他搅出来了几股清明。
等他再看,人已经站得离他很远了,几步之远,比平时站得距离还要远出一步。
可方才苏寒奚明明就坐在那妆台上,就凑在他眼前……他愣神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丝疼还没全然消下去,不是幻觉,却又像幻觉。
他又抬头望向面前的铜镜,他的头发已经梳好了,今日他给他扎的是个半束起的高马尾,跟他身上这衣服很是衬对。
可他还是觉得方才有些恍惚,于是,他想开口问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