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鹿鸣。”鹿鸣回答。连声音都是最美好的模样，说话间还朝恩人微微一笑。
一张绵密的巨网网住了贺林，名为温柔。
贺林握紧缰绳，堪堪稳住心神。陈巍在打什么主意，他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你……”贺林窥破了新王党的阴谋，强压下复杂的心绪，唐突的问：“眼睛怎么瞎的？”
“他生下来就看不见。”巫九抢话。
贺林不满他把自己当傻子糊弄，冷声道：“我问他，没问你。”
鹿鸣亦步亦趋，答：“打草民记事起，就一直看不见。”
这两人明显穿一条裤子。贺林急着把老油子打发走，冲巫九道：“你先滚开，我和鹿鸣聊聊。”
巫九神情一颤，又想发作。贺林瞪着他，靠着杀伐决断的虎狼之气硬生生把他逼退。
他走前捡起鹿鸣的拐杖，用衣摆擦干净了才塞到他手里，叮嘱道：“小心。”
“没事，贺将军是好人。”鹿鸣答。
巫九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鹿鸣是个很特别的存在。他不露锋芒却自有底蕴，哪怕是个瞎子，贺林也觉得这一行人里的沆瀣他应该门清。故而他对鹿鸣要客气得多，翻身下马，把缰绳交给副官之后，带着鹿鸣去了僻静处交谈。
贺林身着甲胄，和鹿鸣并肩行走在晚秋的枯草丛中。
他牛高马大，比身边人高了半个头都不止；而身边的乐伶薄得像一张纸，却气定神闲不落下风。
风雨欲来，贺林侧目看去，想到鹿鸣就是这场风暴的暴风眼，无来由的心虚。
一路上贺林想了很多。
姬昊登极十年，后宫佳丽无数，却无一有所出，这几年关于君上喜好男色的传言甚嚣尘上，只是一直没有定论。
但陈巍开始给姬昊物色貌美男子，这便是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