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大人!”谭德急得不行,不顾劝阻冲进内院,再给这家庭纠纷添一把火:“开席在即,这可再耽搁不起了!”
6 六、面圣
帷幕一开,盛装打扮的草台班子鱼贯而出。
众臣面面相觑,不懂是谁敢把这粗鄙的民间杂耍搬来宫里,演的居然还是开国三贤的故事。
单春生出门闹得鸡飞狗跳,这会还没缓过劲来,压根没注意戏台上在唱什么。直到姬昊站起来大声喝彩,才将他从神游天外中拖拽回来。
台上的巫九连翻十八个筋斗不带停的,意为表达太宗姬睿的盖世武功。
“好!”台下的姬昊赞不绝口,鼓掌间碰掉了象牙筷,匍匐在他膝头的美婢连忙帮他捡起,撩起袖口的薄纱擦干净,施施然奉还。
君上高兴,拍对了马屁的陈巍自然比他还高兴,笑得合不拢嘴,嘴角恨不得咧到耳根,趾高气扬的斜眼瞟着单氏党羽。
单春生这才有心思瞅一眼戏台。只见花花绿绿的戏服全无章法,似乎想把世上所有的颜色都用上;所谓开国三贤满嘴市井俚语,毫无仪态可言;尤其是演烛融的那个孩子,装扮得像猫像狗又像蜥蜴,拖着大尾巴好不滑稽。
这都是什么玩意!
单春生的心情比出门时更差了,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相国大人,你怎么不笑啊?”姬昊笑得欢谑,捧起美婢的脸香了一口,罕有这么高兴的时候。又听他问:“难道孤的祖宗不神勇么?”
“太宗不世之材,盖世功勋不是这一方戏台就能表达的。”台上的敲敲打打沦为背景,单春生克制着答。
“胡说八道!”姬昊变脸飞快,上一秒还在笑着,这一秒已经是凶神恶煞的拷问:“你们这帮废物只知道空口白话的说太祖太宗如何,孤一概听不懂,哪有这些筋斗翻得实在。”
单春生不悦的反驳:“太宗可不止是会翻筋斗。”
“哼!”姬昊脸色骤然沉下去,放下筷子懒得碰吃食,阴恻恻道:“听相国大人说话,好似跟我老祖宗很熟啊。”
单春生莫名被他架在火上烤,只恨自己城府不够,方才没能憋住话。
戏台依旧热闹。但草台班演得再好,也不如御座上的君王和相国掐架来得精彩。
“君上,相国大人比您长不了几岁,怎么会见过太宗呢。”谭德极有担当的拎着脑袋打圆场,指向一旁百无聊赖挑鱼刺玩儿的烛融说:“您要是不愿意看史籍,大可以向国师大人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