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昊眼前一亮,推开美婢,饶有兴致的问:“镇南王,你又叫什么名字啊?”
“回君上,草民名叫谷雨。”谷雨恭敬的俯下身,额头点地,连声音都在打颤。
不过是蝼蚁而已,甚至不用捏,稍微大声一点都能把他们吓死。
姬昊兴致全无,再无后话。
陈巍见缝插针,冲巫九戏谑道:“你个班主当得好生霸道,自己邀功领赏,独享君上恩宠,却不肯把弟兄们带过来见见世面。”
巫九不卑不亢的回敬:“班里能看的几个都在这跪着了,剩下的有瞎的有瘸的还有麻子脸,带过来怕扰了君上的兴致。”
“哈哈哈,”姬昊爱极了他那张不把门的嘴,仰头笑道:“那就都带过来吧,看究竟能不能吓着孤!”
鹿鸣被命运和阴谋推到姬昊面前时,淡得像一抹烟尘。
与主角鲜艳的颜色截然不同,鹿鸣和一众乐伶穿着统一的暗色衣袍,努力和幕布融为一体。后台的金银器物全是白搭,他一样也没往身上戴。饶是今天这样的大日子,他也不肯好好梳头,几缕乱发垂下来,试图削减他的风采,可惜适得其反。
他体格不出众,又低着头,藏在人堆里本不打眼。
可在一群缩得像鹌鹑的乐伶中间,他的从容镇定又实在太打眼。
姬昊黑曜石一般的眼从那些歪瓜裂枣身上一扫而过,终是宿命般的落在了鹿鸣身上。
绝佳的皮相,万一挑一的样貌。既不躲也不迎合。
姬昊热切的目光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不愠道:“喂,那个拉琴的,你为什么不看孤?”
巫九当然知道他针对的是谁,鹿鸣有一张会招惹事端的脸。于是乎抢答的毛病又犯了,急道:“他是瞎子,无意冒犯君上!”
姬昊这才注意到鹿鸣手上的竹竿,一端是他自己握着,另一端被旁人握在手里,想来是被人牵过来的。
姬昊有些失望。可惜了,这美人若少了眼睛,姿容便减了大半。
鹿鸣后知后觉的开口:“草民鹿鸣,确是瞎子。”
姬昊见惯了旁人的搔首弄姿哗众取宠,也看过不少欲拒还迎的戏码,这样从容恬淡的,倒是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