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台班被留下了,养在宫里给君上逗乐解闷。这样的结果,也不知鹿鸣今日拉的曲子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几个小太监掌着灯,连夜给他们安排住处,分房间时巫九照例想和鹿鸣住一间。
“巫九,”鹿鸣打断他:“我单独一间。”
“你又看不见,一个人住多不方便。”巫九不明所以。
鹿鸣气不打一处来,此处人多眼杂,搬东西的人从他们身侧路过,他只好扶着巫九的臂膀贴过去,附在他耳畔小声训斥:“你方才帮我说话就差点掉脑袋,为何不能把我说的话记在心里!”
巫九不傻,姬昊的兴趣所在他看一眼就明白。他是急着要护鹿鸣,才会失态说错话。
既然鹿鸣挑开了说,巫九正好打破砂锅问到底,低头咬着他的耳朵问:“鹿鸣,你到底怎么想的?”
少年愣了愣神,没有马上回答。
他捏着他细瘦的胳膊,不让他退走,非要讨个答案:“你不是贪恋荣华富贵之人,又为何要走这条路!”
“现在哪是荣华富贵的事。”鹿鸣苦笑。他的另只手伸过来,覆上巫九吃力的手背,柔声哄道:“巫九,你掐疼我了。”
巫九连忙卸了手上的劲,悔不当初的帮他揉了揉。
确实不是荣华富贵的事,而是身家性命的事。巫九懊恼的想。
鹿鸣从没说过他想来王都,从未想过要入君上的法眼,可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他一介草民,又能有什么办法?
谭德来传话时,恰好就看见鹿鸣在巫九怀里,半倚半靠,拉扯不清的样子。
他心中暗骂,看来今天你受的那顿惊吓不算冤。
“谭公公!”一众忙碌的小太监连忙行礼。
谭德本还想再偷窥一会,计划落了空。抬手示意他们免礼,径直朝鹿鸣走去。
“三更半夜的,谭公公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巫九将鹿鸣挡在身后,警惕的问。
“君上失眠的顽疾又犯了,想听奚琴助眠,特令我来请琴师。”谭德皮笑肉不笑,说着冠冕堂皇的鬼话。
“琴师啊,”巫九和他打太极:“我们这里有很多,不如我做主给君上挑个好的?”
鹿鸣觉得他找死,在他腰间掐了一把提醒。巫九被他这一把掐得龇牙咧嘴,落在谭德眼中无异于打情骂俏。